酒精麻痹神经令意识失灵,剥离现实,头晕目眩的断裂感让盛欲脚底虚浮,迷蒙中只听见江峭要她靠近。
她难得听话地“哦”了声。
挪步朝他走近,不料脚下步调踉跄错绊住,怔忡间盛欲来不及稳住身体,将要跌倒的一瞬,江峭迅速伸手,更快一步扣紧她的细腕。
“好久不见。”他低眸看她,音线透着哑。
哈?有很久吗??
“你喝傻了?我们才分开不到十分钟。”盛欲茫然抬起头,也没在意,把一直攥在手中的鱼竿拿给他,“给,你的鱼竿。”
江峭扶她站稳,之后礼貌地退开半步,视线落在她手里的鱼竿上,没出声,眼底划过两分思虑。
上一次醒来时,因为对自己的人格唯一性产生怀疑,于是按照习惯,去江边钓鱼,同时静下来思考,可是中途又陷入昏迷。
再次睁眼,此刻,却站在这里,穿成这副德行,喝成这个样子。
长指揉按两下眉心,“原来它在你这。”他答得保守。
“对啊!我刚才还给你,你还丢开,一副失忆的样子,现在认出来了吧!”
眼前还是天旋地转的失真感,盛欲左右晃悠两步又险些摔倒,索性一把捉住男人的手臂,本意想借力站稳,谁知腿上一软直接摔进他怀里。
她撞上来的力道不管不顾,不算痛,但会引发些微难以言喻的麻意。以巫二耳漆雾而爸一,如酒精在血液里横冲直撞,摇碎理智,不得停歇,牵动思维发生惑乱那刻,江峭感觉到头脑昏沉,深喘了下,手掌顺势落在她的腰上。
这次,却没有很快放开她。
他听到她含糊不清地说:“我今天,就是为了还你鱼竿才来的。”
“为了我么。”他仔细品味这句话。
作为脑科研究者,他合理怀疑,七年前决然赴死的极端心态下,意识自我分裂出了另一个“江峭”。
而他对另一个江峭,一无所知,昏睡后的记忆也完全没有。
不过没关系,
这里有一个鲜活的、漂亮无比的线索。
“所以,你来还给我鱼竿,而‘我’却带你喝酒?”
江峭很快做出推论。
“没错没错!都怪你!”提起这茬盛欲就来气,摇摇晃晃地大声控诉他,“玩骰盅疯狂劈我,玩纸牌也是我输,连划个拳你都不让让我,就算你装好心故意给我放水了几把,可是为什么你喝酒跟喝水一样面不改色?”
看来,“他们”玩得很开心。
“抱歉,我不对。”他缓慢收拢指骨,单手掌控她盈软纤弱的腰肢,道歉的话音看似平静又真诚,向她检讨,“是我不懂怜香惜玉。”
可凝视她的眼神却漆燃幽晦。
原来平静是表象,真诚是虚伪,喑沉不明的眩光窝藏在他眸底,名为不甘的醋意。
他的口吻与神色全然割裂。
这让即便醉意醺然的盛欲也觉察怪异。
“怎么回事,狂出天际的江峭居然在跟我道歉?!”盛欲惊诧地眨眨眼,抬手抚上他的额头,又傻气地摸了摸自己的,一脸不可置信,“又发烧啦?”
唇角笑意微深,拉下她的手,江峭抽身放开她,嗓音温柔地问:“困不困?”
他循循善诱的语气更像是某种心理暗示,带有引而不发的倾向性,催动她,绅士有礼地邀请她,
“想不想去玩下半场?”
他想,既然上半夜有人带她疯玩,那么后半夜,就由他来发挥吧。
“你请?有这种好事??”又喝又蹦一晚上,这会儿连酒气都没散,盛欲当然是不困的。
不仅不困,还很兴奋,
“正好最近赶参赛稿天天失眠,腰酸背痛浑身都累,要是能做个足疗做个按摩,估计会爽翻天!”
……
【癸玺】顶奢养生会馆。
暖室包厢,灯色盈幽黯荡,似浓蜜粘稠泛黄。有随风飘袅的熏香,轻悄抽丝,流放出雨后融融的金桂花香。
桂花香氛里,潜藏着一缕冷调的清霜茶香。
窗边明亮度不够,茶区陷落黑暗。
江峭临窗浴在昏淡光影中,抬膝叠腿,默声靠坐在单人沙发上,安静悠闲地品茗,冲茶手法娴熟又从容。伸缩鱼竿横放在腿上,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散漫点触着。
好像,无论窗外斜挂夜幕的月光再高洁,再美好,都不曾分走他半寸目光。薄透白瓷缓慢转玩在指尖,江峭坐在那里,掀抬眼,凝定在不远处的按摩床上。
耳边,尽是盛欲撕心裂肺的哀嚎。
“啊!!!我不痛!放肆来!”她眉尖紧蹙,嘴硬着却快痛得喘不上气。
身强力壮的女技师应她要求加重力道,面上有些担心:“小姑娘看着不太受力啊,脸都憋红了。”
盛欲牙关咬紧:“没有……我、啊!!我是热的。”
江峭凝神听了半天,觉得有点好笑。喝完手中最后一口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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