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不知道怎么操作的,硬生生让凯辛从驾驶舱里掉了出来。
凯辛在萨尔默几乎要杀人的目光里站起来,咬着牙,喊了声:“……叔叔。”
凯辛的父亲,和萨尔默是关系非常亲密的兄弟。家族里也只有凯辛能喊萨尔默一声叔叔。
萨尔默·格雷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大侄子,生生吸了口气,也没管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顾忌他正被白沙用枪指着脑袋,他愤怒道:
“居然真的是你这个小兔崽子!你那手机甲驾驶技术……我不过离开几年,格雷兹家已经堕落至此了吗?!”
“重点不是这个呀。”亚宁忍不住插嘴道,“你侄子现在正做着人质呢。你要是有解开病毒的方法,直接说出来就是了,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也算是将功折罪啊。”
“闭嘴。”萨尔默·格雷兹阴沉地说道,“如果格雷兹家真堕落到了这种地步……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凯辛:“……”
凯辛脸上火辣辣的,他很想解释,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叔叔,这一切都是白沙·罗宁的诡计啊叔叔!——他很想这么说,但又开不了口。
“这么冷酷无情?拜托,虎毒还不食子呢。唔,虽然他不是你亲生的,但他是你哥哥亲生的啊。”白沙专门挑扎人心的话说,“你也知道,你的消失给家族带来了多大的压力吧?不仅是你的兄弟,连凯辛也是,这些年来因为你受了多少人的白眼和嘲讽,他们都只能忍着。这不是你作为族长的无能吗?……怎么,现成的赎罪机会摆在你面前,你都不珍惜,还想坐视你的侄子去死吗?”
萨尔默·格雷兹几乎要被白沙的操作气的呕血:“无耻!在批判我的道德水准之前,先看看你自己在做些什么!你不是正拿枪对着我侄子的脑袋吗,还好意思质问我?”
“要不然呢?我是皇室,你只是叛臣。”白沙懒洋洋地说道,“不给病毒的解法,我就让他死在你面前。”
萨尔默突然笑了一声:“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是同伴。你下得了手?”
“我似乎忘了告诉你,我的名字。”白沙的声线轻飘飘的,让人捉摸不透,“我是白沙·罗宁——也就是你口中那个‘西佩斯’的女儿。从我了解到的信息来看,我的母亲当年会自爆精神体,绝对和你有关。加上罗宁家和格雷兹家多年的宿怨……你觉得,我有没有理由在这里做一些会让我感到快慰的事情?”
萨尔默:“……”
双方一时间陷入沉默。
“看起来,你很想赌一把。”白沙抬起枪,对准凯辛的身体,突然开始计数,“那我们先来验证验证吧——先从废他一只胳膊开始?放心,我一向是弹无虚发,从来没有偏离过靶心。我说射胳膊,就不会射中他的肩膀。”
“我数三下。三,二——”
“病毒根本没有什么解法!”
萨尔默·格雷兹怒吼一声,他开启了“七杀”的驾驶舱,跳了出来。
稍显昏暗的夜色中,每个人都能看清他的身体,和他的脸。
……那是张堪称千疮百孔的脸。虽然五官依旧,但皮肤像是被什么啃食过又愈合一般,脸皮坑坑洼洼地贴在面骨上。
“看清楚了?”
“那病毒根本没有所谓的解法……我能保住自己的精神力,靠的是让噬星虫寄生在我的身体中。唯有以毒攻毒,噬星体在吞噬精神力的同时,也会克制病毒的发展……但即使用了这种方法,也迟早会迎来精神力枯竭的那一天。”
“我还活着,但仅此而已。”萨尔默·格雷兹反问白沙,“……你觉得,这算是一种治愈手段吗?”
白沙看着萨尔默的脸,有些不可置信,心也仿佛从胸腔的位置缓缓沉入深渊。
白银中枢骗了她。
从始至终,它根本没打算退让一步。
白沙沉默良久。
直到萨尔默也沉默下来, 那双漆黑的、有些死寂的双眼与白沙静静对望。
白沙以前也是见过萨尔默·格雷兹的模样的,虽然是在影像资料里。军校联合比赛的传统已经沿袭了很多年,萨尔默和西佩斯两人也曾经是和白沙一样年轻的军校生。他们张扬狂傲、意气风发, 实力都强到令当时的同代人只能仰望他们。可现在, 萨尔默不仅仅是在外表上千疮百孔,他整个人也变了——他变得阴鸷、固执, 刀法也不再像从前那般刚强烈烈,反而变得阴暗鬼祟起来。
透过那双深潭般的眼睛, 白沙能感受到他强烈的痛苦。因此也能稍稍理解他如今仇视一切的心态究竟从何而起。
但理解归理解, 白沙并不会因此手软。
“……跟我回帝国认罪。”白沙低声说道,“你叛逃在外这么多年,是时候回去了。”
“回哪里去?”萨尔默冷笑道,“你说的意思是让我束手就擒,跟着你们回到帝国, 然后被判个死刑或者终身□□,受尽折辱之后再死?”
凯辛:“叔叔, 我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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