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吃一顿,倒头睡了一觉,才有功夫和家人说话。
“姓容的手下犯了事儿的,四品以上的,都已经被抓得差不多了,”宁王精神满满道,“剩下的一些小鱼小虾,刑部的人自个儿就能解决,不用我出手了。”
赵好想到近来外边的动静,问道:“这么大的阵仗?”
宁王点点头,叹了口气,说道:“你皇伯伯现在还在忙呢,这几天他都没怎么合眼。”
卫知拙皱了皱眉,说道:“贸然将这么多官员下狱,恐怕局势动荡。”
“你当我没劝过?”宁王道,“但他等这天等得太久了,如果不一次性处理完,也容易给人逃脱的机会。”
赵好看了眼卫知拙,似乎也想向宁王说些什么,却被后者抬手制止。
“没有问题的,”宁王喝了口茶,淡淡道,“更动荡的时候你爹跟你伯伯也经历过,现在才哪儿到哪儿。”
赵好闻言,这才把话咽了回去。
宁王没能在家休息太久,很快又被召进了宫里。
宁王到时,皇帝已经在书房等他了,虽然一直忙到现在,休息的时间恐怕不到五个时辰,但他的眼睛仍旧很亮,整个人神采奕奕,甚至还在批阅奏折。
宁王明白自己哥哥的性子,也不开口说旁的话,只问道:“什么事?”
皇帝一面看折子,一面说道:“没什么,只是我打算废后,但宫中要交接的事务太多,你嫂子恐怕忙不过来,问问你弟妹最近是不是有空。”
这么着急?这个节骨眼儿上又废后,那上上下下要干的活儿也太多了吧?
宁王虽然也体谅他哥的心情,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劝一劝,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门外已经传来女人的尖叫和太监侍卫阻拦的声音。
皇帝的脸色沉了下来,放下笔,朝门口抬了抬下巴,身边的近侍前去开门,一身狼狈的容后闯了进来,把宁王吓了一跳。
皇帝冷眼看她,也不像从前那般虚与委蛇地叫她皇后了,直接道:“你来干什么?”
容后身上已看不见半分从前的高贵和矜持,她看了看皇帝,凄声说道:“皇上叫人收走了臣妾的宝册凤印!”
“哦,”皇帝忽然笑了笑,轻松道,“朕还当你是来替容相求情的。”
容后张着嘴,望着皇帝,却说不出话来。
她看出皇帝的态度,对方岂止是不想再同她虚与委蛇,甚至已经不再花力气讨厌她,也懒得再敷衍她了。
如果不是容相,皇帝根本不会多看她哪怕一眼,但她又哪里有能力去救容相呢?就连容太后,现在也已经安静地准备明哲保身了!
容后的眼泪后知后觉地从颊边滑落,问道:“您要废后?”
皇帝“嗯”了一声,视线又转回到奏折上,说道:“卫将军的案子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容相当年陷害忠良,杀死后妃,被判了夷族。你也姓容,只是念在治理后宫有功,只夺了你的后位,也算是对得起你了。”
容后听了,却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好半天,说道:“皇上何必找这样的借口,臣妾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了。”
自打她发觉皇帝心里只有一个柳贵妃,对方和宁王、和柳家的两姐妹才是一家人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要把这皇后的位置让出来了。
但是凭什么呢?凭什么她就要落得如此下场呢!
容后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宁王,一股难以言喻的恶意突然从胸中冒了出来,她忍不住尖声道:“在场的诸位谁又没有那么一天呢!”
她见皇帝放下了奏折,心中畅快起来,越发大声道:“自古帝王多薄情,先帝因为忌惮卫绍而杀了他,难道您和宁王便当真兄弟情深了吗!您是什么人,恐怕宁王和您自己心里都清楚吧!宁王赋闲在家,真的只是因为群臣不允吗?您敢说您自己没有一点点的私心吗!”
宁王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开口,皇帝已经变了脸色,起身怒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还不把这疯女人带下去,打入冷宫!”
周围的人这才回过神来,纷纷上手去拖拽容后,后者挣扎着尖叫道:“你们皇家哪有真情?你把他当兄弟当家人,又怎么知道他心里是如何想的!恐怕早就盼着你早死——呜呜……”
容后被捂住了嘴,但她的话也差不多已经说完了,整个殿内也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当中。
过了许久,皇帝动了,他坐回了座位上,却没有再去拿笔,只沉默着不说话。
宁王看了他一会儿,说道:“哥,我知道你不是的。”
皇帝的眼睫动了动,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宁王想了想,说道:“因为我们俩一起经历过的事,因为我知道你跟我一样,都讨厌孤独。”
皇帝愣了一下,紧绷的肩膀和脊背也霎时间松弛了下来。
沉默了一会儿,皇帝轻声道:“是。”
容后有一句话说得没错,最是无情帝王家。但她低估了这对兄弟曾一起走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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