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她缓了口气,扭头再看向赵好时,脸上已然恢复了平静。
“那珠子确实是我耳环上的东西。”吕氏知道这种事稍作搜查就能确认,干脆直截了当地承认了。
“不过我那天没有进过老爷的书房,”她咬死了这一点,说道,“应该是之前就落在那里了。”
赵好的眼睛转了转,却道:“所以夫人没有否认,您那天的确带着这幅耳环。”
吕氏张了张嘴,刚要承认,忽然意识到什么,僵在了原地。
赵好紧盯着她:“实不相瞒,我有个‘远房表姐’,也是富贵人家的小姐。”
‘远方表姐’本人煞有介事地自己给自己提供证词:“她曾告诉我,像她们这样的情况,家里所有的首饰都是会好好保存的,而且每次佩戴时也要检查一下是否完好。”
“若是耳环在那之前已经掉了一颗珠子,以夫人的身份,案发当天还会继续戴它吗?”
吕氏站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强作镇定地说道:“当然会。李小郎君说的毕竟是你那位远房亲戚的规矩,元府可不一样。整个元府的事务都是我在处理,每日要忙的事情有那么多,哪儿来的工夫仔细检查每件首饰呢。”
“是吗?”赵好笑了笑,“但这和您忙不忙有什么关系?您好歹是一府夫人,元府上下那么多丫鬟婢女,连检查首饰的人手都没有,您就不怕在外丢丑吗?”
说到这里,即便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是并不懂什么首饰的男人,也都听出吕氏话中的漏洞,看着她的目光纷纷发生了变化。
但吕氏仍旧咬牙挺住了,因为她知道有一件事,无论如何赵好都无法给出解释。
“我是说不清这东西是怎么掉在书房的,”吕氏干脆大方承认,说道,“但若怀疑我是凶手未免可笑。当天晚上我受了伤,丫鬟和看守都是亲眼见到的,我根本没有杀人的条件。”
果然,这话一出来,赵好便哑火了。她下意识地扭头去看卫知拙,然而这一次卫知拙也皱着眉头,只看着她一言不发。
赵好便知道了,这次恐怕是抓不住吕氏的破绽了。
果不其然,吕氏看到赵好的表情,几乎是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整个人的神态也恢复到了之前淡然自若的状态。
她整理了一下鬓边的碎发,冷冷道:“李小郎君若是有那么多空闲,还是想想真凶到底是谁吧,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一个受伤之人身上了。”
知县见气氛僵硬,也是出来打了个圆场,说道:“李小郎君也只是破案心切,难免对诸位有所冒犯的。不提这个了,谁先来和我们一起去验尸,若元老爷真的并非死于砒‖霜,我们再慢慢查嘛!”
吕氏不发一言,招来婢女抬她离开,显然是不打算去看验尸了。而大少爷元栖看了看赵好,又看了看自己的娘,最后还是紧紧地跟上了那张被抬起???的小椅,似乎想要和吕氏说些什么。
但吕氏只是一抬手,他便只能将话咽了回去。
吕氏和元栖离开了,孙氏母子又没了当见证的资格,剩下的只有二少爷元松和四小姐元杏二人。
元松沉默着,并不动作。元杏左右瞧了瞧,发现好像只有她一个人能作证了,便也十分干脆地跟上了知县。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外走,赵好和卫知拙又一次落在最后,互相看了一眼。
卫知拙之前猜得没错,吕氏的伤果然很古怪,赵好想。她之前的问话几乎可以确定吕氏在案发当晚进入过元老爷的书房了。
但问题就在这里,有两个人证在,吕氏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
元老爷的尸体被停放在元府的冰窖里,两天过去,并没有变化太多。
摆开阵仗,长河县衙的仵作动作麻利,很快就测出了元老爷腹中确实没有砒‖霜,也就是说,他不是被毒死的,元老爷的死因乃是脑后的那一记重击。
这话一说出来,孙氏三人都如释重负,齐齐瘫倒在地,互相抱头痛哭起来。
知县的脸色却十分复杂,因为这个案子果然还是变得更加难办了。
他忍不住看向最先揭示元老爷真正死因的赵好和卫知拙,希望他们能给自己指条明路。
结果却发现这俩人没一个人的注意力在验尸结果上——赵好在和元杏说话,卫知拙在看赵好和元杏说话。
知县:“……”
赵好其实也是好奇,大部分人都对尸体有一种畏惧的心理,更不要说剖开尸体进行检验了。但元杏小小年纪,却只在旁边安静地看着,没有一点儿不适的表情。
赵好忍不住问:“你不害怕吗?”
大约是因为一起玩耍过,元杏已经将她当做朋友了,这回倒是很给面子地回答了问题:“他已经死了,我为什么要怕?”
“他活着的时候你很怕他?”
元杏点了点头。
她从出生起就被扔到了元府的角落里,若不是吕氏看她可怜,并未克扣什么,她恐怕也长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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