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放开我的梁儿!”
知县和元老爷关系不错,本就因为元梁弑父怒火中烧,这会儿见了孙氏的反应,更是不再惯着了,呵斥道:“来人啊,把这疯妇押到一旁去!”
等被两个衙役摁在了旁边的座椅上,孙氏才恍然惊觉了什么,睁着两个眼睛看向知县,颤声问道:“发,发生什么了?”
知县原以为孙氏说不准也参与其中,看见她一脸茫然,才知道这事儿她并不知情,于是只冷哼一声:“你养的好儿子!”
又把方才的事情一一说了,随后朝堂下二人道:“元梁孙侩!人赃并获,你们还不认罪吗?”
元梁猛地一颤,终于反应过来似的,大声叫道:“那……那砒‖霜是有人栽赃陷害!对!是栽赃!不知怎么的就在我手上了!我怕被误会,这才想到让我舅舅帮忙处理的!我没有下毒!说我下毒,你们亲眼看见了吗?!没有看见,又怎么能诬赖我!”
谁都知道这是在狡辩了,毕竟谋杀生父之罪一旦坐实,这位三少爷和他的舅舅都只有死路一条。
但这个时候,除了狡辩,这两人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于是那孙侩也连声附和:“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孙氏一听这话,便像抓着个救命稻草一样,跟着大叫道:“你们听见没有?!不是我梁儿干的!你们抓错人了!抓错人了!”
知县只冷眼看着三人,说道:“既不肯老实认罪,那便上刑吧,来人!”
三人一听上刑,都是脸色大变,连声求饶。
但到了眼下这个地步,除非招认,求饶又有什么用呢?
孙氏被两个衙役强行摁回了座位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哥哥被上刑,伴随着二人的惨叫,哭得撕心裂肺。
别说其他人了,就连一向讨厌孙氏的吕氏都忍不住别开了脸。
孙氏昨日还盘算着要如何处理元府的家产,怎么能想到今天她和她的儿子就落到了这个地步。
孙氏哭了一会儿,人都已经麻木了,从一开始的喊冤,到后来跪在地上向两个人磕头,呜咽道:“说吧,有什么就都说吧,算我求你们了,不说他们不会停手的,咱们不受这个罪了……不受这个罪了……”
元梁和孙侩被打得血肉模糊,也是实在受不住了,便都叫道:“我们招了!我们招了!”
知县于是一抬手,两边的衙役退下去,孙氏也得了自由,踉踉跄跄地扑到元梁身边,哭叫道:“我的儿,我的儿……你哪儿受过这种苦啊!”
元梁趴在地上,面如死灰,根本说不出话来。
孙侩便在知县的呵斥下,战战兢兢地将实情一一道出。
原来元梁在元老爷的参茶中下毒,竟是受了他的怂恿。
孙家原是屠户,身家比普通老百姓要好上不少,和大户人家却是不能比的。把孙氏嫁去元府后,孙家的人都指望着能借此机会真正发达起来,却不料元府管事的实际上是吕氏,孙氏斗她不过,根本捞不回半点好处。
孙侩也是知道自己妹妹不成,于是干脆把主意打到了自己外甥身上,隔三差五来元府联络一下感情,盼着元梁在继承元家后能分他们孙家一笔。
本来一切都进行得好好的,这外甥也确实听他的话。但他却没想到几个月前突然起了变化,他的外甥失了宠,元老爷反倒要把全部家产给到老二那里去了。
若是普通人家可能也就算了,但那可是元府!多大的一笔钱财!谁能容忍这个?!
一开始孙侩想杀的其实是元松,但是转念一想,这元老爷的心意变得这么快,若是元松死了,他又想传给别的人怎么办?
既然如此,左右都要杀一个,与其杀了元松继续看元老爷脸色,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解决了元老爷算了。
只要元老爷在立下遗嘱前死亡,有话语权的就剩下吕氏和孙氏两个女人。吕氏的儿子虽然是长子,但人人都知道元家的老大不顶事儿,老三才最像元老爷。更何况孙氏还有娘家人帮忙说话,几厢加起来,不说把元府的家产都拿到手,掰一半儿总是做得到的!
于是他便拿着一包砒‖霜,趁着一次元梁被他爹痛骂过的时机,同对方商议了此事。
元梁从小被元老爷宠爱到大,忽然区别对待,心中自然失衡。但他收了自家舅舅递来的□□,一开始其实也没有真的下定决心要元老爷的命。
他总是忍不住觉得事情说不定还有转机。
直到案发那天晚上,他和元松拌了嘴,孙氏叫嚷着要带他去找元老爷告状。元梁本不想去的,但却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同意了,而不出所料的,过去总会偏袒他的元老爷怒气冲冲地责骂了他一顿,叫他向元松道歉。
就在这个时候,元梁竟然还看见了元老爷案上写了一半儿的遗嘱。
这时,元梁心中才真正起了杀机。
元梁知道元老爷有喝参茶的习惯,和孙氏一起离开书房后,便立即去了小厨。恰好当时厨娘出去解手,无人看管,他便将砒‖霜下在了茶水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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