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重新钻回被子里。
昨天晚上她睡得太熟了, 外面的衣服还好, 里面用来裹胸的布条却因为翻身弄散了,显出一些曲线来。等赵好一阵手忙脚乱地整理完, 再穿上衣服, 卫知拙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赵好草草漱了个口,又擦了把脸,出去时卫知拙正在门口等她。
卫知拙听见开门声, 飞快地瞥了赵好一眼,见她衣装整齐,紧绷的身体才稍稍放松下来, 神色如常地说道:“似乎是主人家的院子里出了事,大家都已经赶过去了。”
赵好看了看卫知拙泛红的耳根,还有青黑的眼圈,后知后觉昨晚好像就她一个人睡着了。
她有点不知道自己是该道歉还是该关心一下对方, 但眼下刚出了事儿, 好像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赵好眨眨眼, 说道:“我们也去看看!”
出事的的确是主人家的院子, 更准确的说,是元老爷的书房。
今早,元家的婢女如同往常一般去伺候元老爷起床。但她到了元老爷的卧房,却发现房里没人,床铺也整整齐齐的,没有被使用过的痕迹。
婢女以为元老爷是去了哪个夫人房里睡下了,但离开时,又想起来的路上经过书房,里面隐约有个人影。
那婢女便想着元老爷兴许是早起了,有什么事务要处理。为着给老爷留下个好印象,她还先去厨房端了碗燕窝再回书房敲的门。
谁知敲了半天无人应答,她再一推开门,便见元老爷趴在桌上一动不动,脸上有血,身体僵硬,已然没了气息了!
而之前那一声尖叫,便是婢女在惊恐当中发出来的。
因为耽误了一会儿,赵好和卫知拙赶到的时候,书房外已经围了一大圈人了。
两个人在最外边,什么都看不清,只听见侍女在中间呜呜哭泣,不知哪个女人正揪着她大声辱骂。除此之外还有争吵的、哭天抢地的、试图维持秩序的……整个院子乱成了一锅粥。
赵好的脑瓜子嗡嗡直响,更别提昨天就没睡着多久的卫知拙了。
眼见着对方的眉头越锁越深,赵好招呼了两声也没人理,实在是忍不了了,大声呵斥道:“都给我安静!!!”
这么一嗓子出来,现场居然还真的慢慢静下来了。围拢的人都想看看是谁在说话,自然而然地散开来,赵好便也看见了被夹在其中的长河县知县。
原来这位知县昨晚在席上喝多了,也没有离开,顺势在元府住了一夜。而发生了凶案,元府众人的第一反应当然就是通知他,因此被急吼吼地拽来了现场。
也不知道这位知县是宿醉未解还是原本就没什么能耐,在书房外被围了这么久,愣是没能控制住场面。还是赵好那一声呵斥救了他,好容易从人群中探出头来喘口气。
这时其他人也都看见了赵好,见她是个生面孔,年纪看着不大,身量也不高,便有人不满道:“你是什么人!轮得到你在这里发号施令?”
赵好听到这话,立即朝那人看了过去。
虽然她平日里又勇又乖,总是乐呵呵的没什么架子,但也只是在亲近的人面前如此,赵好毕竟出身高位,一旦冷眼看人,气势就变得十分迫人。
那人被赵好盯着,张了张嘴,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最后还是知县抹着汗出来打圆场了。只是他也不知该如何形容赵好的身份,毕竟对方虽然只是蔡州来的衙役,但却是很重要的衙役。
纠结了半天,最后只得道:“这位是昨日元老爷亲自设宴款待的客人。”
一开始说话那人只是元府的一个门客,并不清楚昨天晚上的宴席是为了什么而设的。但人家既然是元老爷精心款待的客人,那必定比他的身份要高,当下也只得讷讷地闭上嘴,隐回人群当中去了。
但现场的人里也有知道内情,并不把赵好放在眼里的。
先前那揪着婢女打骂的貌美妇人便是元老爷的夫人孙氏,昨晚为什么设宴她一清二楚,当下便大声骂道:“既是客人,主人家都出了这档子事儿了,还留在这儿看什么热闹?等着吃席吗?!”
这话实在难听,一说出来,别说赵好了,知县的脸都绿了。好在不等争吵起来,又有一个女声从后方传来,厉喝道:“孙氏!不会说话就把你的嘴巴闭上!”
众人扭头看去,就见另一个穿着华贵的妇人满面寒霜,坐在一张小椅上被四个婢女抬了过来。
那孙氏一见来人,更是止不住话头了,声音尖锐,阴阳怪气道:“哦哟!我当是谁!原来是只瘸了腿的老母鸡呀!老爷去了,你便上赶着来打鸣儿来了!”
原来元老爷竟不止孙氏一个夫人,来人正是他的另一位夫人吕氏。
吕氏看着要比孙氏冷静一点,但听了她的话,仍气得够呛。
不过平日里和孙氏斗得多了,吕氏知道这人是个既不要脸又不讲理的,干脆不再还嘴,只铁青着脸叫人扶了她下来,跛着一只脚,排开众人进了书房。
只见她看到元老爷的死状,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静默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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