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志远虽是个粗人,却一向对自己手下人很不错,他通过罗馨知道事情经过后,本打算花钱消灾,给那混蛋一笔钱让他滚远点算了。然而有人先看不下去,找了个僻静地方把那家伙狠狠教训了一顿。
动手的人叫赵秋池,和罗馨一样是沈志远最得力的左膀右臂之一。沈志远得知后便也不再插手此事,由了他去。据说那混子是被赵秋池废了一条胳膊,吓得面色惨白,屁滚尿流地回了家。
他母亲孙洁此后便常来闹事,奈何她一个赢弱的瘦小女人,怎么也不可能仅凭自身讨回“公道”。她又自知儿子不占理,没法报警,不知怎么想出来要给搁浅泼脏水,撒谎说那女孩是和儿子进行了性交易,事后嫌给的钱不够,还找人动手。
“事情就是这样,小赵打了人,医药费用我们可以承担,至于其他的,警察同志你看看吧,究竟是谁在惹事。”
孙洁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证据呢?证据呢!我儿子跟只鸡睡了一觉,就莫名其妙被打……”
“你嘴再这么脏,被打的可就不只你儿子了。”罗馨厌恶地推了她一把,“他俩压根就不是在搁浅发生的关系,搁浅到底存在什么色情交易了?至于你儿子究竟是不是受害人,你等着警察做完笔录调查清楚吧。”
沈志远心知那两人的事难以取证,最后估摸着就是和稀泥过去,该赔钱的赔钱,该批评的批评。搁浅大概也得战战兢兢地过一阵子,这儿虽确实没人卖/淫,但鱼龙混杂的什么事都有,以后还是小心为妙。
他赔着笑脸陪警察转了一圈,给倪诤打电话:“你知道你赵哥在什么地方吗?这小子又不接我电话。”
倪诤把蓝焉打发回医院,气喘吁吁地跑去老街口那家小茶馆。
赵秋池果然坐在那喝茶。
“跑这么急干什么。”他惬意地抬抬手,“坐。你也来一杯?”
“别喝了哥。”倪诤皱眉,“沈叔找你呢。你手机又没电了?”
“压根没带在身上。”赵秋池咂了咂嘴,“慢慢来,喝完茶再去,能有什么急事。”
倪诤只好坐下来。他知道赵秋池一向如此,几乎从来未见这人有过惊慌的时刻,永远都是不疾不徐,慢条斯理。
“你又打人了?”
“哦,这事。”赵秋池无所谓道,“该打。不把他打死算不错了。”
“……”
“不过你可别把这事跟他讲。”赵秋池瞄了一眼正在煮茶的老板——那是个三十多岁的高大男人,语气竟添了几分柔和,“他要是知道了,肯定又得怪我冲动。”
倪诤了然地点点头。
“你最近怎么样?”赵秋池又笑道,“整天在医院陪阿寺呢?”
整天陪……倪诤想点头,脑中却蹦出另一个人来。
怎么会又想到他。
“阿寺挺好的,恢复得很快。”他答非所问起来。
赵秋池又与他东拉西扯了几句,才不情不愿地起身准备去搁浅。倪诤给沈志远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后,慢吞吞地往回走。
回be吧。
野水人民医院11号病房,沈寺正嚼着蓝焉给的泡泡糖侃天侃地:“刚我叔在电话里跟我说了,没多大事,搁浅不至于关门倒闭。”
“那就好。”蓝焉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
他才来得及下载完几首歌,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打断了节奏,和倪诤单独相处的机会便又这样莫名其妙地失去了。
老天爷怎么总不如自己的意。
“赵哥还是一如既往地正义啊。”沈寺憧憬地感叹道,“我一直就特别崇拜他。”
蓝焉“嗯嗯”应着,心里却在犹豫晚上要不要溜出去找倪诤,也不知那人会不会不高兴。忽然又听见沈寺说:“他跟阿诤关系也特别好。”
蓝焉立刻投去充满求知欲的目光:“是吗?”
“嗯啊。”沈寺讲得兴起,腿不小心撞到床边的栏杆,疼得龇牙咧嘴,“赵哥对我们都很好。”
说是这赵秋池十五六岁便跟在沈志远身边做事,还未“改邪归正”时也常参与帮派间的纷争血拼,虽年纪小,却有股不怕死的劲头,用短短几年时间就一步步从不起眼的小打手成为沈志远最信任的手下人。
“这名字听起来倒不像是你叔身边的人。”
“他改过名啊。“沈寺大咧咧道,“赵哥一开始叫赵华,他嫌这名字土,后来自己给改了。巴山夜雨涨秋池嘛,他觉得挺好听,就用了。”
说罢,沈寺眼中又生出几分羡慕:“我也想改名。”
“改成什么?”蓝焉哭笑不得,“我觉得你名字挺不错的。”
“是吗?”沈寺高兴起来,又开始向他科普赵秋池的事迹,“你别说,赵哥虽然名字听起来很文化人,但打架打得可凶了。小时候阿诤被人欺负,就是赵哥教的他怎么打回去。”
“欺负?”蓝焉的心猛地揪起来。
“倒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沈寺说,“那群家伙本来就欺软怕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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