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觉皱了皱眉,谁是状元真的是他能决定的吗。到底不敢驳斥。
再次见到李元卿,是在殿试的前一天。
“李元卿,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宁觉玄se斗篷衣袍上的云鹤在初秋的风中振翅yu飞,他站在李府的楼亭中,“试题早就传烂了。五品以上的官宦子弟,除了你,谁都有。”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李元卿看着他,面se平和,再无之前毫不掩饰的厌恶和烦躁,贺含真是个好老师,“我不要。”
“你。”宁觉很快压制住眼底的着急,他叹口气,语气再次放柔,“我自愿给你,不要你给任何东西。这也绝不是局。你信我。”
“我不要。天王老子给的也不要。”多说两句还是会露馅,深x1气,李元卿客气地行礼,“多谢宁公子仗义之举。若您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告辞了。”
“元卿!”宁觉拉住李元卿的手,又在对方的视线下松开,“没有意义,没有必要。”
李元卿只是看着他,什么话都没说。风吹得二人的衣摆猎猎作响,黑锦白棉来回纠缠搏斗,这也掩盖不了他们从始至终都是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的现实。对于李元卿来说,和他解释才是没有意义,没有必要。
想再多说几句话,多待一刻钟。话到嘴边,兜兜转转。
宁觉只能低着头,说:“明日见。”
“嗯。”
往年殿试阅卷三日,今年活活闹出了七日。
殿试三十名开外的宁觉成了状元,殿试第一的李元卿什么都不是。七名阅卷官中的三名愤然辞官,在宁觉的坚决要求和宁皇后的涟涟泪水下,皇帝同意亲自阅卷。宁觉还是状元,李元卿只是前五,同为翰林院学士。
宁觉无论如何不肯接受,跪在御书房门外,恳请皇帝收回成命。
李元卿赶到时,宁觉快跪了一个时辰了。
“哥,你快起来吧。我都喊你哥了。起来吧。”李元卿半蹲在地上。
“我怎么能抢你的东西,你才是状元。”宁觉的jg神有些萎靡,看着李元卿的眸子却依旧闪着光,字字情真。
好令人感动的笨蛋。这七天的争执之下,都没人在意李元卿的族亲李兰中出任长平府尹的事情了。
“宁兄,可是你再这么跪下去,我就得在含元殿跪下了。我不想当着所有人的面诚惶诚恐说都是我不好,让大家为难了,说你真的才是实至名归的状元。”李元卿看着他,“别难为我好吗。”
“元卿,我抢了你的东西。”宁觉看着李元卿的眼神带着不可思议,甚至是陌生,“你为什么不怨我,不说我。”
“我对你们没有过幻想。宁觉。”李元卿看着他,把吹乱的头发捋到耳边,“你所做的一切,只是在让你自己好受,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那、那你我。”宁觉眸中隐隐有泪光。
这里从没有你我。李元卿看着他的眸中带着困惑。
“宁觉,听着。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喜欢或者是好感或者是什么,我勉强把这看做是对我的一种肯定。但你应该要清楚的,李家和宁家永远对立。我们甚至都不算是朋友,可能永远都成不了朋友。”李元卿的语速依旧不急不缓,“日后就是同僚了。请多指教吧。”
李元卿起了身,朝着依旧跪着的宁觉伸出手。
“你、你根本不在乎我是吗?”所以这一切都没有意义,所以没有期待。李元卿已经给宁家所有人定好了罪,目之一切,都是犯人,而不是人。
李元卿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宁觉。
怎么会不在乎呢。痛恨,yu除之而后快,怎么就不算在乎呢。凭什么你喜欢我,就特殊了呢。你的喜欢多得过我母亲吗,她怎么就没在天灾里特殊呢。
李元卿长叹一口气,凝眸二三下,最后只是笑着说:“你这个问题,含真没教我怎么回答。”
承欢殿。
“宁觉跟着李元卿走了。”宁皇后笑着,在鹤雕银边棋盘上落下白子,抬眸,笑yy地看着宁高翰,“弟弟,你又输我了。”
“娘娘大才。臣弟自不能及。”宁高翰老老实实交出自己心ai的象牙折扇。
“都欺负到这份上了,居然毫无动静。”宁皇后纤细娇neng的手指抚0顺滑的扇骨。
“弟弟,”宁皇后挑眉,手背抵在下颌上,笑得娇媚,却令人不寒而栗,“李家的‘守护神’,好像不在了。”
李元卿不常应酬,对宁家更敬而远之。以前大型的宴会中,李元卿在泱泱人群中,离宁皇后远着。
这是宁皇后第一次看清李元卿。
清隽少年,雅正之气,鲜红的官服冲淡了眉目间的忧se,更添风华。站在人群中,又与任何人相去甚远。
蚌病生珠。
这是宁皇后第一个想到的词。
宁舒有些站不稳。李元卿让她不舒服,像是被推到废弃的旧阁楼,面对自己臭气熏天的尸骸。已经作废的理想,不该再提的豪言壮语,不能再想的故人旧梦,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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