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没好气儿?地道:“我当然?不会跟他吵架了!他是我老公又不是你老公!我不比你心疼他啊!”
王江平被他一阵一阵地吓,结结巴巴地都快说不出?话来了:“我……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这不是怕你、你一下?子情绪激动嘛……”
沈知意再一次没好气儿?地打断了这个给自己找麻烦的人:“所以,告诉我,他到底在哪儿??”
王江平不敢顾左右而?言他, 赶紧告诉了沈知意他给原平在清城找好的房子。
“我?昨天刚把他送到高铁站……” 王江平在电话里,看不着沈知意的脸色,只能根据他的语气小心地揣测着, “那边清城我?还派了两个人跟着,应该昨天就把他安置好了。”
“那你有没有给他安排医生??”
王江平有点疑惑:“啊, 医生??什么医生??”
沈知意立刻就知道原平没告诉任何人他的病情,说实话,就连他自己其实也不是百分百确定——
胃镜的结果原平没告诉任何人,沈知意也没有完全的把握原平的身?体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可除了这个理由……沈知意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原因?,会让原平这样刻意而?明显地斩断他和别人的所?有联系。
不行。沈知意想着, 越是这样子想下去?, 原平的结局就越是往可怕的方向发展。
他不敢想象毫无牵挂的原平会做出什么事情,所?以王江平一告诉他原平的地址,沈知意就立刻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
清城的冬天远比京城更加湿润,连空气?中都浸润着湿气?,仿佛随便?拧一下就能从虚空中拧出水来。
这样的冬天, 其实比京城干燥的寒冷还要难熬——湿气?仿佛有了生?命, 无孔不入,直钻进人骨头缝,扎得人生?疼。
沈知意一下车便?忍不住发颤了一下,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却发现好像没什么作用。
思来想去?, 左顾右盼,倒把带来要“质问?”那个逃跑的人的绿色外套穿在了里面。
还别说, 外套上身?的一瞬间, 沈知意的整个身?体就暖和了起来。
其实外套也并不是多么保暖的材质,只是沈知意一拉上拉链, 那种被包裹着的感?觉,就好像原平紧紧地抱着他一样,让整个人从身?到心都会开?始变得暖和。
是啊,他已经离开?爱人的怀抱太久了……久到连原平的体温,和原平身?上的味道,都仿佛变成了遥远而?模糊的回忆。
漂亮的玫瑰没有了他赖以生?存的土壤,就只能孤立无援地一日?复一日?在原地枯等,然?后迅速地消败下去?。
沈知意和王江平安排的司机碰了面,坐上车,便?朝着好友提供的地址驶去?。
坐在汽车的后座,沈知意忍不住又?一次想到了他看到医院旁边那栋出租屋时候的第一反应。
出租屋明显就是医院旁边即将要被拆掉的那些建筑之一,而?且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个年头了,整栋楼看上去?都颤颤巍巍。
沈知意走进里面楼梯的时候,每次轻轻一跺脚,墙皮就能掉下来一大块,夹带着一些墙灰。
如?果不是原平可能会住在里面,沈知意扪心自问?,自己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进这种地方。
不记得是谁曾经跟他说过,分手之后,其实他都懒得再去?找前?任的麻烦——看到前?女友离开?了他之后,失去?了他这种庞大经济来源过得不好的样子,就是对她劈腿离开?最好的惩罚了。
可是我?的情况好像有点不一样。沈知意想着。
得知原平过得不好,他的心里竟然?没有丝毫的快意。
也许是因?为原平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如?果真的要说有的话,那就是……没有对我?做到百分百的坦诚。
可是现在大概了解了事情全貌,沈知意不能说自己完全地理解了原平——
他自己的家庭一直非常和睦,父母亲感?情也很好……所?以不管他怎样努力,又?或者爱人之间应该怎样地心灵相通,沈知意都无法对原平的这些遭遇感?同身?受。
可是即使没办法完全和爱人感?同身?受,他却能够感?受到有另一种……类似于酸涩的情感?——
沈知意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揉成一团的皱巴巴的纸,又?像是被泡在柠檬汽水里上下浮沉,酸涩就像不停往上冒的气?泡,浸得整个心臟都是酸胀的、麻痹的。
这种酸涩几乎逼得他泪意上涌,差点湿润了眼眶。
沈知意不想在陌生?人面前?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只能把脸对着车窗,缓缓呼出一口气?,努力把那种想哭的感?觉咽了下去?。
自己在心疼。
是的……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自己的情绪,到底是什么。
——他在心疼原平。
虽然?路面带着点小雪,但是司机已经有了三十几年的驾龄,车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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