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又回来了,兀自尴尬了一阵,便?也盘腿坐下。
“你父亲要将你调离尚书省,绝非是因为不信任你,而是怕你被牵扯进?是非之中。”
“若真怕如此,当初不逼着我考进?士就好?了,我在尚书省孤立无援,好?不容易来个李大郎中,他又要我调去别?处,我是他的?女儿,不是他的?木偶。”
“可你有没有想过?,朝廷里,每个人都是陛下的?木偶?”
孟端阳的?事迹赵鸢也有所听说,当年女皇废太子时,孟端阳为了给太子喊冤,在皇城外跪了三天三夜。那?年正赶上?暴雪,导致后来孟端阳的?身子骨都不大健朗。
赵鸢突然噗嗤一笑,孟端阳被她笑的?莫名其妙:“鸢妹,你笑什么?”
“笑你居然会做这?样的?比喻。”
孟端阳严肃道:“我绝非与你说笑,虎毒尚不食子,咱们的?陛下可以?对?亲生的?太子下手,你又有多?大把握,能从朝中全身而退?她将你安排在朝中,只是为了拿你去对?付你父亲。”
赵鸢也正色了起来:“若是如此,父亲动?用私权将我调入中书,岂不是留了把柄,那?我更不能离开尚书省了。”
“你说的?没错,但目前陛下还?不会动?中书门下,你去中书省,至少能得几年安稳。”
几年又是多?少年呢?赵鸢无法想象那?是多?么漫长的?岁月。
她想着想着,眼神坚定起来,“我觉得,陛下是真的?赏识我。”
孟端阳不知赵鸢是太过?自信,还?是太过?单纯。
赵鸢忽然发问:“孟老师,我记得,你夫人是难产而亡的?。”
孟端阳与妻子是青梅竹马,二八年华结为夫妇,那?年太子一案,两人新婚不过?两年,孟端阳在雪地中为太子鸣冤,他的?妻子临盆时意外出血,大小都没保住。
她难产而亡时,才是赵鸢如今的?年纪。
赵鸢继续道:“若不是陛下开恩,允许女子入官学,参加科举,入朝为官,如今的?我,又能比她好?多?少呢。”
孟端阳的?冰块脸上?出现一道裂缝。
“孟老师,我提起这?个,不是为了戳你肺管子,而是希望你明白?,你们男人觉得容易的?路,未必是真的?好?走。虽然我是被稀里糊涂推上?这?条路的?,可我想在这?条路上?走下去,若有幸能走到一个被其它女子看到的?位置,也许,世上?会少一个因难产而亡的?女子。”
孟端阳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能讪讪一笑:“这?些是李凭云教你的??”
“是我读过?的?书,走过?的?路,见过?的?人教我的?。”
孟端阳也是聪明人,赵鸢话说的?这?么明白?,他没有劝她的?余地,也没有资格。
见赵鸢心里想的?明白?,人也没事,孟端阳打算去赵太傅那?里交差了,起身时,赵鸢再度开口:“若我随你去刑部,既能让父亲省心,也不必离开尚书省,而我以?我和李凭云的?交情,往后刑部办事也会更方便?,这?是一个三全其美?的?办法。”
“此事绝非你想的?那?般容易,你给我三天时间考虑。”
“我们这?些小官的?调令,不像你们这?些大人物一样繁琐,孟老师,我最?多?只能给你一天。”
孟端阳没想到赵鸢也有如此狡猾定的?一面,“鸢妹,你变了。”
不用别?人来说,赵鸢也能察觉到自己的?变化。
“这?样不好?么?”
“与好?坏无关,你变得更像自己了。”
赵鸢迷茫地看着孟端阳离去的?背影。
孟端阳能屡次让女皇为他开恩,绝非一个没有主见的?人,他行事果断,第二天就分别?向赵太傅、吏部、礼部的?长官递了书函,提出要将赵鸢调入刑部。
礼部的?官员们得知这?个异类终于要走了,一想到以?后不用再说悄悄话,巴不得放鞭炮庆祝。
赵鸢被调入刑部的?那?日?,正好?是李凭云上?任的?日?子。
尚书省六部中,吏、户二部争得你死我活,工农二部的?人只会埋头?苦干,刑部向来神秘,礼部历来都担任粘合的?作用,新任礼部新来一位郎中,各部都派人来祝贺了。
赵鸢在礼部从没见过?这?样的?热闹景象,如此巨大的?心理落差,让她难免感慨一句:官场啊,就是个趋炎附势的?地方。
她背着书篓朝刑部之处走去,迎面而来一个黄门宦官:“这?位官人,赶紧把您的?背篓给奴才,让奴才替您背着,这?大热天的?,多?累啊。”
赵鸢同别?的?官员不一样,她是这?里的?例外,若敢拿架子,第二天必有人说她仗着是太傅的?女儿欺负奴才。
刑部和礼部一廊之隔,今日?尚书省的?黄门和胥吏都去了礼部贺新官,混脸熟,没人顾得上?帮她搬家。
赵鸢对?面前的?黄门道:“不必了,今日?礼部郎中上?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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