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瓜农也不占公道。而且深入查下去,就得查到司徒县令的头上。
她想了许久,仍是无解。
从汤房离去,赵鸢回到寝室中,打开衣柜翻找入夏时要更换的小衣。她的小衣整齐叠放在抽屉里,拉开抽屉,赵鸢拿出三件,又折了回去。
她喜欢藕色,前来太和之时,分明带了一件藕色的贴身裲裆,可方才翻看抽屉时却并未发现。
重新找了一遍,还是没能看到那件藕色裲裆,赵鸢不禁怀疑是自己记忆出了差错。熄灯睡下后,她躺靠在床上,为此事久久不能寐,她才多大年纪,刚入仕途,怎就记性衰退了?
夜深人静,睡梦里的赵鸢突然诈尸般坐了起来——
那件裲裆是她科举当天穿的,是她吉祥之物,她不可能将它落下,若不是她将其落在了家里,那将是
有人盗了她的裲裆?
吃瓜4
裲裆是女儿家的贴身衣物,象征着一个女儿家的名节,裲裆被盗,不大的县衙里又没其它能商量的女人,赵鸢又怒又怕,整夜都不能眠。
第二日一大清早,赵鸢穿好官服,顶着两只黑眼圈,怒火朝天走向后院。
衙门的男丁都睡在后院,她在院门口犹豫了一瞬,仍是直接闯了进去。
胡十三郎正在院中练棍,看到赵鸢两眼冒火朝自己走来,怕伤着她被碰瓷,立马一个花手将木棍收在身后,“你你你知道这什么地方吗?这是你能来的吗?”
“你是不是偷我东西了?”
赵鸢给胡十三郎心中留下了奸诈腹黑的印象,胡十三郎恐她有诈,眼珠转了几圈,定住道:“你血口喷人!”
“若是你偷的,我给你三天时限,三日后你若没有归还,此事就报官处置!”
赵鸢大部分时候是温和的,此刻她的言辞若乱砍下来的刀锋,胡十三郎不由重视起来:“你丢什么东西了?”
不知是哪一位先贤有与众不同的癖好,喜欢收藏女人,兼之妇女的衣物也成了其拿来炫耀的藏品,自那以后,妇女的“自尊”开始寄生于教条的笔墨之下,寄生旁人狭隘的眼中,寄生那些长长的舌头里,甚至寄生在衣饰脂粉上。
也许之后,它还会寄生于更多的地方,只是不论寄生何处,反正不会寄生在妇女自己的心中。
而女人的贴身衣物本与男人的短裤是同样的作用,但男人的短裤可以满接乱挂,女人的只能收纳柜中,同样的,一个只穿短裤满街乱跑的男人,会被叫做疯子,而不穿外衫的女子上街,都会被骂骚货。
女子私隐就连拿出来说,都似犯了触怒神佛的大罪一般。
赵鸢实在难以启齿,她拳头紧握,恶狠狠瞪向胡十三郎:“什么都没丢!”
赵鸢气急败坏地跑开,李凭云同六子一前一后从房里出来,六子一边系腰带,一边斥责:“惹赵大人生气,想不想活了?”
胡十三郎一脸委屈:“你们冤枉人!”
李凭云瞅着胡十三郎这张大黑熊一样的脸,憋了半晌,道:“别做这幅表情,不适合你。”
赵鸢越想越是害怕,这事可不止是盗取裲裆这么简单,而是有人破开了她的门锁,随时都可能闯进她的住所。她还没走到明堂,背脊已经被冷汗打湿。
王道林从明堂门口绕出来,将她拦住:“赵主簿,司徒县令找你。”
赵鸢对着院中衣冠镜正好衣冠,道:“我这就前去。”
王道林忧虑道:“赵大人,司徒县令知道了咱们去瓜农村里调查一事,我担心他借此事为难你。”
赵鸢道:“多谢王主簿提醒,你别担心,这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将你供出去。”
“赵主簿,你误会了,我是担心你。”
赵鸢叹气道:“该来的总会来的,大不了挨一顿骂就是了。”
司徒县令害怕自己一把年纪,因为和赵鸢扯上风言风语丢了官帽,特地在凉亭里见她。
赵鸢躬身行罢礼,司徒县令让她先坐下来,她却不肯起身,“大人,下官有罪!”
这招叫先发制人,从李凭云那里偷师到的。
事情完全没有按照司徒县令的预想发展,他将头顶稀疏的白发捋了捋,和蔼中不乏一丝油腻:“赵主簿,年轻人犯错是理所应当的,你别怕”
“大人,下官若早知道从农民手里买地的是您的亲戚,就不会执着此案了。”
司徒县令找她,无非是想从她这里探听她对此事的了解程度,与其让他猜忌,她不如自己送出些料。
“赵主簿啊,你误会我了!”司徒县令开始做戏。
赵鸢忍不住抬头看过去,只见他一手捂额,嘴角抽搐。
难怪李凭云演技那般出神入化,原来是有珠玉在此。
要赵鸢学他们这样大喜大怒,尚有困难,她只能按照自己本身特色来——装傻。
“啊?”
“本官这辈子为了太和县百姓鞠躬尽瘁,百姓送的腊肉都不敢收,不知本官做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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