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救护车也是从安和医院派来的。
安和医院太有名了,坊间流传着类似“阎王说你三更死,安和医院说阎王你闭嘴”的段子。
严以珩有点忐忑:“……小车祸,没有严重到一定要去安和医院吧?”
护士小姐姐反过来安慰他说:“车祸不是小事,而且我们医院急诊科比较好,你们也放心。别担心啦,不会给我们添麻烦的。”
严以珩挠挠头,说“哦”。
到了医院之后,严以珩眼睛都看呆了——他身体不错,很少来医院,更没有在夜晚来过医院的急诊。
现在他目光所及,到处都是看病等待的病人,人山人海。
他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自己受伤的腿,心想,要不还是买点碘伏回家自己处理算了,在这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掏出手机,给鹿溪打电话。
“我就在停车场!”鹿溪说,“早知道打车过来了,我在停车场转了10分钟了都,愣是找不到停车位!”
他念叨着“就该打车来”,又着急地询问了几句严以珩的情况。
“不严重,都是皮外伤。”严以珩说,“你也别着急,慢慢找位置。我就是……不想在这待着。”
每一个夜晚,医院的急诊室都汇聚着人生百态。
严以珩的这点皮外伤,大概能算是这里最轻微的症状了。可他看着这个小小走廊里排队等待的人、坐着输液的人、靠着小睡的人,心里实在难受得很。
他真是一秒都不愿意多待。
刚挂断电话时,护士在急诊室门口大声说着“让一让让一让”,拨开了人群。
在护士身后,一个年轻挺拔的男人背着一个半大孩子急匆匆走了进来。
护士小跑着进了急诊科室,对里面值班的两位医生耳语几句,便让那男人带着孩子先进来。
有正在等候的患者不满,挤过来想要抗议时,看到那孩子的脸色,又退了回去。
严以珩也伸长脖子看了一眼——
那男人看上去还年轻,比自己大不了两岁;背上的男孩,估计不会超过十岁,脸色很差,眼睛紧紧闭着,小脸皱做一团。
男人让男孩在椅子上坐下,自己站在他身后扶着,对急诊室里一男一女两位医生陈述病情。
“最近这一周,总是说头疼,本来说周一带他过来看门诊,结果……今天晚上开始,突然走不稳路了,老摔倒。刚刚又喊头疼。”
“先照个ct看看,可能还要做核磁共振。”诊室里那位女医生年纪大些,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冲坐在对面的年轻医生说,“小许,开单子。”
“名字。”
男人说:“滕安。”
这位姓许的医生很快开好了单子,又用签字笔在单子上写明了科室地址,说:“先去排队,把单子交了,然后去一楼缴费。”
他想了想,又说:“ct结果出来之后直接过来,不用排队了。”
男人听了连忙点头,又回去抱起滕安,上楼去排队了。
几分钟之后,鹿溪过来了。
急诊室的人不多了,大多是些发烧等着开药或打针的幼儿,鹿溪便建议说,干脆还是再等等,都等了这么久,也不在乎再多几个人。再说,家里也没有清理伤口的药,回去也要去药店买药,不如就从医院开一点。
严以珩叹了口气,点头说“好”。
那位姓许的医生大约是那位女医生的助手,这一晚基本是在帮忙写病历、开单子。终于轮到严以珩时,他看了一眼伤口,开了药,耐心嘱咐好怎么使用。
最后,他抬头看了一眼严以珩,说:“刚才有一个车祸送来的人,是个外卖小哥,说是为了躲车,撞倒了一个行人。是你吗?”
严以珩:“……”
他在心里吐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提起来就一肚子气。
许医生按了按眼角,眼里露出一丝疲惫,但还是语气温和地叮嘱说:“以后遇到这种电瓶车,尽量还是躲远点。他们速度快,自己躲不及,别人也躲不及,太容易出事了。”
他鼻梁上的口罩滑下来一点,露出一点高挺的鼻梁。他伸手按好口罩,继续说道:“那个人,手臂骨折,脑震荡,很多处外伤。赶时间送外卖赚来的那点辛苦钱,今天全扔医院了。”
严以珩轻声叹了口气,没说话。
许医生给他开好了药,又说:“腿上的伤没什么,手上伤口比较深。如果自己没法处理,可以来我们医院。但是我们医院外科人很多,推荐你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签字笔在单子上写下了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具体到底是几个字,还真说不清,反正严以珩看了半天,也没法把这几个字拆出来,看看到底哪几个笔画是一个字。
鹿溪也接过来看了看——他也没看懂。
“医生,这是大什么三外科?”他问。
许医生眨了眨眼睛——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反正严以珩就觉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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