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啥冤情啊,猫惊了尸了,就是他家养的那条黑猫,养的比狗都大,还不拴好了,看看,出事了不是……”
“赵老三不是个东西,李宝贵还没下葬呢,就威逼李不昧要夺宅基地,这下好了,李宝贵阴魂不散,这是要带赵老三走啊……”
“带赵老三走,棺材咋还不偏不倚的落在村委会门口了呢?不会是李宝贵那死鬼再跟村干部告状那吧?”
“有这可能,有这可能,你们想啊,赵老三是村长的娘舅亲,没有村长撑腰赵老三也不敢逼考上大学的小昧啊,谋夺人家产的事断子绝孙呢……”
乱乱哄哄,叽叽喳喳,却没有一个人能看到我和寇先生,我很无语,寇先生却看的津津有味,坐在村委会门前的一块石头上,就差手里抓把瓜子了……
赛牡丹
村长带着赵老三和几个精壮汉子,气势汹汹走过村子中间那颗挺大的老槐树,一眼就看到了李宝贵那口楠木的棺材,稳稳当当,大马金刀的矗立在村委会的对面,相距也就是十几步的距离,正好是村子主街的当口。
村长的别扭都显示在脸上了,就别提了,那真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离的还远就朝李宝贵那口棺材喊道:“宝贵哎,你闹腾个什么?当年你这个反动分子下放到俺们这,要不是我收留了你,你能落户在俺们村子吗?还把我老妹妹家的闺女嫁给了你,你咋不知好歹,死了还诈尸呢?”
村长脾气不小,手里的烟袋锅子指指点点对着棺材,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听他这话,我都懵了,咋个意思啊?这老头失心疯了吧?说得好像李宝贵故意死了诈尸似的,那有这种事,老糊涂了吧?
仿佛是为了回答村长的话,棺材里面咯吱……挠棺材板的声音就刺耳的响了起来,还起了节奏,吱呀呀,吱呀呀……挠的那叫一个瘆得慌,村长却更加生气了,不在冲着棺材喊,扭头对李不昧道:“管管你爹,让他别挠了!”
我觉得此时的李不昧肯定很迷惑,脑子很乱,觉得这世界上的事一点都不正常,还觉得这镇子上的人没有一个正常的,忍不住道:“我管不了!”
李不昧一说管不了,村长更生气,戳着拐杖,离着十几步远高声道:“当初要不是我好心收留你爹,你能安心考上大学?你们就是这么报答我的?你们……”
他话还没说完,那个刻薄的声音突然响起:“当年你收了李宝贵一百块钱和二十斤粮票才留下他的,还把老妹家的闺女嫁给了李宝贵,钱你早就花干净了,现在叫的什么屈?”
声音刻薄,单调,死板,一点活人气都没有,看热闹的人群就炸了,轰!的声,全都向后退了退,闹鬼有见过的,有听说的,可是这大白天闹鬼就没见过,更没听说过了,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大家忍不住都朝村长看了过去。村长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像是被人戳中了心窝子,后退了三步,举着拐杖朝李不昧喊:“胡说八道什么?我老赵不是那种人,当年俺家有急事是管你爹借过钱,但早就还给他了,咳咳!李不昧,管管,管管你爹!”
李不昧哭笑不得,道:“我真管不了,他活着的时候我就管不了,死了我更管不了。”
村长声音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你要是不管,我可替你管了啊!”
李不昧正想不出办法来呢,有人管当然好了,他就想平安无事的让他爹入土为安,村长说管,肯定有办法啊,村长不在跟李不昧废话,转身带着人走了,他是走了,可是李不昧和老周走不了啊,只能是愁眉苦脸的继续守着棺材。
村长想办法,应该是去报警,可这个村子离镇子起码二十里的山路,一来一回,大半天就过去了,这场戏要看到什么时候?我扭头去看寇先生,就见他很悠闲的给自己点了根烟,对我的眼神视若无睹。
我劝自己要有耐心,高人都有间歇性神经病,脑子处于半瓦特的状态,为了学本事,忍吧,可是哥们真心有点饿了,还很渴,也没地吃饭去,只能是继续看着李小妹守棺材。
转眼一上午就过去了,村长也没回来,李不昧大早上出来,折腾到了现在那是又累又饿,好在离家还不算是太远,想让老周回家拿点吃的回来,老周仁义,到了这会都不舍弃李不昧,怕自己离开了他出事,干脆就喊旁人帮忙去叫自己临近村里的儿子周二来。
过了半个小时,跑过来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急匆匆的对老周道:“爹,早就让你跟俺和俺哥回家,就是不听,李宝贵都死了,我知道你俩说的来,是朋友,可你这已经够意思了,全村的人没谁受过李宝贵的恩惠?家家的孩子都是他教出来,你看谁管了?你帮着料理后事已经够仁义了,咋还陪着他们起哄闹诈尸呢?”
周二嘟嘟囔囔的过来就扶他爹,被老周一把推开,道:“二小子,做人不能忘恩负义啊,要不是李老师,你大哥能考上县里的高中?你连初中都毕业不了吧?现在李家有事了,你让我走?我还是人不是了?我老了,不怕死,你要是怕死就给我滚远点,让你大哥来,你大哥要是也不管,我当没生过你们两个畜生!”
老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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