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浮现的种种幻觉陆离不为所动,带着巴瑞,坚定不移。
但在某个时刻,空中的黄沙突然撕裂,显露缓缓褪去的云翳。在那阴云之后,星空正毫无掩盖地暴露在所有存在眼中——
巴瑞在颤栗。
同样颤栗的还有心灵之树的枝杈。
它难以承担具现陆离内心深沉的恐怖景象。
“你快走……我拖住它!”
巴瑞盯着孕育着什么的恐怖星空,嘶声力竭:“你是最后的驱魔人,世界的希望,光明之地的领主,秩序的守护者,你有更重要的事去做,而不是浪费在一个无足轻重的家伙身上!”
“你有想过这些称号因何存在吗。”平静地声音响起。
“因为什么?”
“就是那些被我保护的生命本身。”
陆离迈向摇曳的枯枝,“我不会抛下同伴。”
巴瑞嘴巴蠕动着,脸庞的狰狞逐渐融化。
“我也不会……”
星空深处的巨眼终究没能睁开,乌云合拢,橙黄色的沙尘重新笼罩绿洲。
巴瑞的力量庇护着陆离,他来到心灵之树的脚下,左手触碰树躯。没有意外的,植物灾祸的死亡回溯在眼前呈现。
陆离看见瞒着驱魔人在心灵之树脚下茁壮成长的乳白色的玫瑰。当从死亡回溯里醒来,他独自站在化为灰烬的心灵之树下。那朵乳白色的玫瑰早已枯萎。
一片绿海从绿洲向外延绵,扯碎肆虐沙漠的沙尘暴。
曾经离开绿洲的茂密森林在脚下诞生。
原野
茂盛的草地漫山遍野,温柔的微风轻轻吹拂。
花簇草丛荡起一圈圈涟漪,葱郁的树丛为阴沉天空点缀着色彩。
一只怪物立在树下,呆愣地仰头,看着从未见过的色彩,凑近垂落的枝条,闻着从未闻过的气味,不具名的野花在它蹄髈边盛放。
这些在几天里长出的盎然令它无所适从。
这时,远处走来的人影破坏了宁静的一幕。
怪物前蹄落下,踩折野花,嘶吼着扑向人影。
砰——
枪声响起,硝烟升腾,野草随风抖动。
生长蔓延的植物随着陆离经过倒下的尸体,格外茂盛地将怪物尸体掩盖。
植物灾祸消失,压抑已久的生命在这片大地复苏。
首当其冲的是人性的变化。或者说人性不曾改变,只是植物的枷锁消失,此时的600份人性犹如6000份人性。
陆离稍微驻足,植被就会在陆离周围疯涨,形成团簇包围的花簇草丛。
阴暗潮湿的环境时,它们是色彩鲜艳的蘑菇与菌毯。森林林地时,它们是蓬松展开的灌木和树苗,丘陵平原时,则变成了鲜艳绽放的芳草鲜花。
这让宿营变成一件麻烦事。
每当在一处地方停留过久,植被便将其包裹。而失去树语者让陆离无法命令它们,只能尽可能寻找岩石露营。
尽管藤蔓又会犹如血管般沿着岩石表面攀爬而至。
而这600份人性陆离没有归还世界,因为人性能助其抵御污染。
毕竟植物复苏只是表象,解决的也只是植物灾祸——怪异仍存在与大地,不曾消失。
据说植物灾祸消融之时,光明之地的植被疯涨,哪怕安妮及时收敛气息也没能阻止光明之地化为林地。
居民的木屋变成树屋,结实藤蔓爬满墙壁,堵住门窗。
即使阳光照射的浅层海洋也飘荡着一缕缕海草,缠绕漂泊在海湾的船只。
人们被迫放下手上的事宜,在这天四处除草,清理过度生长的茂盛植物。
比起这些对于光明之地更像灾害的变化,苏加德山脚下发现了植被的痕迹,暗影沼泽发现了蘑菇,希姆法斯特出现了扭曲怪诞的植物——这是个坏消息。
人类承受污染成为异人异种,那么植物呢?
“还剩下黑暗灾祸和怪异之雾,解决它们,我们将无限趋于旧日时代的美好……”
商人安东尼叙述沼泽之母对曾经时代的怀念的同时,还在清理周围一茬茬长出的植物,洒下抑制它们生长的沙砾。
“我在路上。”陆离说。
他离从门里看到的信息已经不远。
至于怪异之雾……陆离曾在海洋上追逐肉山,可惜它们庞大却又胆小,往往在临近时如海葵缩进深海,难觅踪迹。或许浮出精力可以将它连根拔除——但吞吐怪异之雾的肉山遍布每一处海岸线。
难以细数现存人类更多,还是这些怪异之雾的始作俑者更多。
“还有遮蔽天空的阴云……”
阴霾和雾霭不见踪影。
那是陆离也不曾见过的美好。
不过后者只是不可能实现的憧憬。笼罩世界的云层是古老者们遮挡星空的注视所布置的防护。没有云层,这座世界早已凋零死去。
即使是深海之神在旧贝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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