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忽然失去听觉,只剩沼泽之母声音响起:“它们在召唤力量……”
周围海水升成恐怖幕墙,化作能掀翻巨船的海啸般拍向石柱,将它淹没。然后,脚蹼,尾鳍,鱼鳃,纤毛这些奇形怪状,属于水生或两栖生物的肢体从石柱表面扭动长出,它们找不出任何共同性,像是被喜好肢解猎物身体的族群将战利品粘在石柱上。这些器官同时摆动,爆发出的力量几乎让它冲出海水。
陆离这时再次失去听觉,视线中伫立的教徒们高举双手,静谧中齐声祷告,他没资格感受的恐怖气息化作漩涡涌向石柱。
巨型石柱体表浮现无数眼珠纹路的细密角质,挣扎游动。
“菲罗琳娜要释放祂的力量了……”
寂静中唯一声音响起,陆离看到扭曲身影的“艾琳娜”轮廓坍塌,成为无时无刻不在扭曲变幻的真身。四周光线开始扭曲,蠕动着,颤抖着,仿佛倒映世界的梳妆镜正被打破,裂痕蔓延至视线所及的一切。
忽然,灯关上了,世界陷入漆黑死寂。
陆离又被剥夺了视觉。
当陆离耳边重新响起海浪声,昏黄油灯重新照亮周围,拟态首领已经四分五裂地沉入海底。
恐怖肆虐的海水逐渐恢复温和,那尊破碎浮雕石柱散落海底,被尘埃落定的泥沙笼罩一层,仿佛从亘古便深埋与此。
“它差一点就撑住了。”
沼泽之母描述陆离没看到的画面。
拟态首领拥有相当可怕的适应力量。它因海水长出鳃鳍呼吸游动,因异神气息浮现甲壳阻隔污染,甚至尝试适应扭曲身影的力量改变身躯。
如果不是以坚硬而脆弱的石柱为身躯它也许就成功了。
迷惘的存在
陆离没因错过震撼战斗而遗憾,他若有所思,思考着拟态怪异的适应性能否被研究利用。
可惜周遭拟态怪异早已因扭曲身影肆虐湮灭消失,即使残存幸存一些也不知道逃亡何处。
防止猎食异神的怪异闻讯而至,他们放弃深入幽暗城市,退回地下城入口。
然后周围原本逃过一劫的怪异遭受无妄之灾。
因为拟态怪异没有提供一丝人性,扭曲身影将人性获取落在入口周围的怪异上。
犹如维纳不冻港已向海洋倾落,汹涌海啸在接下来的几十分钟袭击了几条街区,留下的洇痕水渍阴冷中十几天未散。
攒够收获的扭曲教团退入地底,与此同时,未完工的庭院无声被蠕动的未知黑暗笼罩。
第一地下城,扭曲教堂。
伊芙琳蜷缩犹如地牢,寂静、幽暗、充斥岩石的房间里。
等待未知的审判降临。
她不时观察伸出的手掌,萤石灯下的脸颊深陷迷惘。
伊芙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驱魔人和市长称为怪异,他们被邪神蛊惑了?还是他们是正确的?可她清晰记得过去的每一件事,骑在父母肩膀上欢笑,和好友坐在同一间教室,目睹家人的死亡,在绝望与孤寂里拥有心爱的男人……
难道这一切都是虚假、不存在的?
迷惘的伊芙琳的双眼逐渐浮现一层雾气,她抬起脏袖蹭了蹭,发现怎么也擦不掉,只有晃动脑袋会让视线变清晰——
一条雾丝遮蔽了她的视线。
伊芙琳意识到什么的时候,闭室石门缓缓推开,油灯的昏光洒进幽暗闭室。
陆离,沼泽之母,扭曲身影和奥菲莉亚都在这里。
第五座地下城的挖掘还要几天,暂时不需陆离净化农田。想到这里还剩一只“拟态怪异”,于是他们回到教堂。
“我……真的是怪异吗?”
原本占据上风的我是人类的想法因驱魔人出现重新变得不确定。
“也许。”
雾丝指引向伊芙琳,但不意味她已被怪异替换:“我们需要做些试验。”
伊芙琳除了配合没有选择。
扭曲身影制造纯净的海水团,伊芙琳按照陆离的要求挽起衣袖,犹豫着将手臂伸进海水团。
“这么做有用吗?”
“我不确定。”
拟态怪异的变化是因生存遭受威胁,单纯浸泡能否让伊芙琳变化尚且未知。
时间在等待中悄然流逝,伊芙琳的手臂仍然苍白光滑,即没长出薄膜将手指连接成蹼,也没有长出鱼鳃与细密鳞片。
“接下来会非常痛苦,但你不会死。”
伊芙琳紧张地点点头,水团从手臂脱离,在她陡然睁大眼睛中包裹她的头颅。
扭曲教徒蠕进闭室,控制挣扎的伊芙琳。
咕噜咕噜——
伊芙琳的求救化为痛苦的气泡,在水球表面破开。肺部充满海水的痛苦让她想要弓起身躯,又被扭曲教徒牢牢控制——
几十秒后,她的挣扎减弱,死死抓扯扭曲教徒的手掌也无力垂下。
伊芙琳将要被溺死,几乎能证明她是人类时,扰动涟漪的海水球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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