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冷了,记得添衣,莫要着了风寒。”瑞昌帝随口道。
魏兴怔了一下,忙应道:“奴才记下了,谢皇上关怀!”
在没人看到的地方,用力咬了咬后牙槽。
轿子稳稳地抬起来,走在宫道上一路无话。
到了寝宫里,魏兴伺候着皇帝睡下,更衣时状似无意见提及:“预备送往前线的火铳已经清点完毕了,只是……还差个押运的人。”
瑞昌帝闭着眼睛,魏兴摸不清他眼底的情绪,“皇上认为,派个监军去如何?”
一时没有得到回应,魏兴补充道:“只是负责押运,交接完便可返程了,怀王殿下在那里,想来用不着监督什么。”
绍宁皇帝时出现过监军耽误战事的事,从此各代继位者便知道监军多有弊端,容易限制主将,因此这一制度虽没有正式作废,却也有许多年不曾启用过了。
“也好,那便由你挑个老实可靠的,跟着车队出发便是。”瑞昌帝发了话。
魏兴连忙应是,“这批火铳若能发挥大用处,衡王殿下功不可没。”
瑞昌帝侧依在榻上,捏了捏眉心,“朕头疼得厉害,你去取一丸丹药来,朕服了好入睡。”
“不如……奴才替皇上按一按吧?”
“不用,去取便是。”
魏兴只得应是,顿了顿,转身取出一丸丹药,伺候瑞昌帝服下,又端来茶水送了送,待瑞昌帝躺下了,才放下帐子,轻声退了出去。
不日,运送火铳的车队如期启程。车上装的都是重铜铁,一辆辆马车经过,在地上压出深深的车辙印。
晏谙望着逐渐远去的车队,再一次向端平侯确认:“每一杆火铳都是经过检验、确认无误的吧?”
端平侯颔首:“装车之前,我也让自己人反复检查过了。”他笑了笑,“难为殿下如此费心。”
“军火大事,不得不上心。”
“粮草物资一应俱全,军械也都合格。你我远在京城,该做的都做了,这场仗剩下的就看晏谦的本事了。”
“皇兄得过侯爷的指导,作战上也有天赋,但从最近的战报上来看,阿布尔斯的实力也不容小觑,但愿这批火铳能帮到他,助他早日凯旋而归。”
回府之后,晏谙一个人待在书房里,面前虽然摆着本书,却被他翻得乱七八糟,半晌一个字都没看进去。故岑拿着份请柬推门进来:“王爷,太子送来了请柬,今晚在东宫设宴,王爷去吗?”
“不去,寻个由头推了便是,谁有心思赴他的宴。”晏谙烦躁地把书一扣,求助似的抬头望向故岑,“我心中始终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可是是什么事呢?如今这桩桩件件,早与前世不同了。
“火铳已经运向前线了,侯爷也说了叫人反复核查过没有问题,王爷该放心了。”故岑也只能宽慰,“王爷是不是最近事务太多,累着了?”
“我不知道……”晏谙忽然伸手抓住故岑的手腕,“你说,孔令行忍了我这么久,下一步会做什么?他是会冲我发难,还是会冲谁发难?还有太子——要不今晚这宴我还是去吧。”
故岑将请帖放下,另一只手拍了拍晏谙的手背,示意他安心,“要真是如此,那王爷就更不该去了。王爷定一定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路来这么多事不都有法子应对吗?”
深深吸了一口气,晏谙道:“外人面前总是游刃有余的,其实许多事我心里头都没底,没有人给我兜着,总得藏好了不敢露出来。也只有在你面前,才好意思拿出这副没出息的样子。”
说着说着,自己先笑了出来,笑完了方发觉心里安定了几分。
故岑跟着莞尔:“王爷的心思,属下替您兜着,至于这一个一个的难题,属下却不怕,敢陪着您走下去。”
不料就是这场没有去的宴席,当晚就出事了。
作者有话说:
这两章配角的戏份可能有点多,这卷马上就要收尾了,所有人都在动起来,不过放心,主角马上就有一票大的,之后纯甜!都是糖!
(摆个筐筐准备发糖,发完了会收回评论和海星嘛)
冤魂逝
“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翌日,晏谙急唤安怀元,“好端端的,唐鸿汝怎会自尽?”
说来也怪,昨日晏谙推掉的那场宴,安怀元和唐鸿汝这种末流小官竟也在受邀范围内。太子设宴,晏谙可以随意寻个由头推过去,他们却没有选择的余地,哪怕明知是鸿门宴,硬着头皮也得去。
“我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询问来者为何我也能有出席的资格,来送请帖的人只说是太子殿下赏识人才。原本我以为太子是请了进士及第的三人,结果到了才知道受邀的只有我和唐鸿汝二人,探花并不在。”
“若真是赏识人才,为何不早在出榜时宴请你们这些新科进士,反而拖到现在?更何况……”故岑话没说完,更何况晏谨也绝非伯乐。
进士及第的三人中,安怀元和唐鸿汝是真正的寒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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