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说话很慢,一顿一顿的,对男人还有几分惧怕。
秦风没在意,掏出放在怀里的肉包子扔过去,并立刻在本子上记录。
“肉包子两文,捡柴火抵一文,楚眠就倒欠他一文,加上从前的,楚眠总共欠他十两银。”
秦风把这笔账告诉少年,也不管对方回没回,捞起墙角的背篓就进了厨房。
少年实在不是干活的料,一整天也就能捡这一小背篓的柴火,还没他在回来的路上捡的多。
好在秦风也不指望少年捡柴火挣钱,要是那样十两银子怕是一辈子也还不了他。
少年是秦风在河边捡的,捡到的时候只剩一口气。
秦风不是好心的人,可他看少年身上穿的衣裳竟然比那些员外家的少爷还好,不知道泡了多久的水还是完好无损,就动了携恩图报的心思。
尤其是给少年洗干净后露出的那绝色容貌,更是令秦风相信,这少年不是普通人。
秦风大方拿出大半积蓄给少年请郎中,诊治一番后,少年醒了。
少年一醒,秦风先是说明是自己救了对方,然后问少年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秦风还特意挤出一抹笑来让自己看上去像个好人,可那从眉心斜至下巴的刀疤让他无论怎么笑都显得狰狞。
刚醒的少年被这副模样吓到,当场缩成一团,不说话。
后来在秦风的半威胁半恐吓下才磕磕绊绊的回答。
结果却是一问三不知,少年失忆了。
秦风黑着脸怒视身后的大夫,他可是足足花了二两银,结果这大夫还不给他治好。
大夫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平常也就是给人治个头疼脑热的,再大的病也治不好。
这少年头部受了重伤,失忆也正常,大夫给秦风科普医学知识,可秦风不想听,他只想知道这少年什么时候能想起来。
大夫也不知道,说要看缘分,可能明天就能想起来,也可能一辈子都想不起来。
秦风气的把这庸医扫地出门,回来后和床上的少年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
后来他从少年衣服内侧的刺绣上发现一个名字,楚眠,正好少年不知道自己叫什么,秦风就这么叫了。
自从那庸医说楚眠可能一辈子也想不起来时,秦风每日做工时就留心有没有大户人家在找小少爷,可等了一月,一无所获。
根本没人来找。
秦风怀疑自己看走眼了。
白白花了钱不说,身边还多了个拖油瓶。
秦风在厨房烧了一锅热水,水还没开,秦风就拿着自己的包子蹲在厨房门口吃,他们没凳子,楚眠就蹲在卧房门口。
秦风边吃边打量楚眠的模样,不得不说这男的长的是真好看,吃起东西来也秀气,看上去不是小门小户能养出来的。
秦风心里还是藏着一点念头,希望楚眠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他的家人有朝一日把他寻回去。
而他因为救了楚眠,估计能拿一大笔钱,若那些人有钱有势说不得还能重新给他办个路引。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现在他们要想想怎么渡过这个冬天。
他没有路引,只能做些散活,而冬天一到,码头上货船就会减少。
他可能一分钱也赚不到。
而他的积蓄为了给少年治病已经掏空了,现在要是再不赚钱,这个冬天他们俩都活不下去。
想明白这点,秦风两口吞下一个包子,朝少年走去。
身前被阴影覆盖,楚眠缩了缩身子,捏紧手里剩的小半个包子,没抬头。
秦风没磨叽,直接开口。
“我给你接了个活,明天不用捡柴火了,跟着我去镇上做工。”
“听明白了吗,听明白吱个声。”
“明,白。”
少年反应慢,说话也慢,大夫说是伤到了脑袋,以后慢慢就好了。
秦风也不在乎,听完就走了,现在活着都成问题,他也没钱再给人治病了,只能等少年的家人快点寻来,给他一笔感谢费,也能带少年快点治病。
楚眠看着对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又继续低头吃包子,他胃口小,吃一个就能饱。
只是不知为何,他吃这包子总觉得难以下咽,里面的肉太过肥腻,且大多是白菜,还是冷的。
不过捡了这么久柴火才十文钱,一个包子要两文,楚眠不舍得浪费,哪怕不喜欢,也是全吃光。
更何况秦风也说了,捡到他的时候,他是乞丐,是流民,身份卑贱又不是天家皇子,哪有资格挑拣,能活下去就不错了。
男扮女装
楚眠就抱着一床薄薄的被褥睡在地上,如今入了秋,天气渐凉,晚上甚至会被冻醒。
又是难熬的一夜,第二天一大早秦风给楚眠吃了颗奇怪的药丸,就带着楚眠下了山。
二人都没吃早饭,秦风大气一把,拿出十文钱和楚眠一人吃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小馄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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