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琇见李雁儿来了,还以为她是公主之类的,大吃一惊道,“是——是,皇上,此人——”
康熙点点头,突然仿佛换了个人似的,温柔尽去,威严顿生,对着李雁儿厉喝道,“你好大的胆子啊,李雁儿!”
李雁儿扑通一声,应声跪在地上,“皇,皇上——”
康熙道,“郭琇,你受苦了,朕会重重地罚她,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她不懂事,朕替她说一声对不起。”
皇上如此放下手段,可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郭琇见皇上态度谦卑,也动情道,“皇上,您这样,可折煞老臣了。不过望皇上原谅,老臣行止不端,才会遭小人诟病,此为一;这几日老臣一倒,受尽欺凌和白眼,惶惶不可终日,此为二;老臣身为丈夫和父亲,却连自己的妻儿都不能嘉护,此为三。此事之前,老臣已经心力憔悴,尚能勉力坚持。此事之后,老臣已如朽木一般,再也使不上一分力了。”
康熙知道他正向他抱怨呢,正色道,“郭琇,你可知道在这件事里你犯了几个错误?”
郭琇本以为能得到皇上的同情,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错误,颤声道,“臣惶恐!”
康熙道,“第一,你太过愚笨,别人略施小计,你就辞官。若每个人都像你一般,那朕还要不要治天下了?第二,徐乾学是高士奇的表亲,他被明珠弹劾罢官,人家是立马来找高士奇。你被明珠他们欺负,妻子儿女搞得没地方住,你也不说,你不知变通。第三,就是关于靳铺治水这件事,你听信一家之言,受人唆使,对治水不懂专懂,你没有远见。这三条,难道不是该死吗?”
郭琇惊得大汗淋漓,急忙跪下磕头道,“皇上恕罪。”
康熙笑道,“朕也不是指责你,你起来吧,把朕说的话都想一想就好了。”对太监道,“让索额图和张英也进来领旨。”两人也进来后,对高士奇道,“你拟,索额图,蓄意图事,扰乱朝政,结党营私,此罪一;其弟心裕嬾惰骄纵,索额图不能言传身教,此罪二;自恃巨富,日益骄纵,拉拢旗主,此罪三。以上三罪,朕决意,夺索额图内大臣、议政大臣、太子太傅,夺法保一等公。索额图,你服不服?”
索额图惊得又拜了拜,哭丧着脸道,“皇上圣明。”这是数罪并罚了。
李雁儿听了也欣喜不已,抬头瞥了康熙一眼。
康熙继续道,“佐领还是在的,你也莫要丧气,好好为国家,为朕办点事,还是能官复原位的,你下去吧。”又对张英道,“张英,你父亲去世,回家守孝去吧,一切等你回来再说。”
张英感激涕零道,“谢皇上,臣,遵旨。”
康熙道,“都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吧,一回来就那么多事情,明珠和佟国维也辞了,朕这里都没人了。高士奇,你宣富察·马齐即可在畅春园来,朕要考考他的学问。”
众人都散后,康熙才对着地上的李雁儿,笑着骂道,“起来!”
李雁儿伏地道,“皇上,我不敢。”
康熙假装生气道,“可以了,起来吧。别装模作样了。”见她久久没反应,走去抬起她的脸,见她双眼红红的,忙问道,“怎么了。”
李雁儿眼泪涌出道,“皇上,你骂我吧,郭琇是我设计的,那索额图也是,全是我做的。皇上要杀,要罚,要怎么样,都可以。是我拿了郭琇的折子,交给纳兰明珠,让明珠辞职!是我在京中造谣言,引得飞扬古彻查九门,然后引得众人知道他和慎王爷在一起,是我污蔑郭琇,逼着他辞官,是我嫁祸索额图,说他谋反。”她伸手擦擦眼泪,“我也得到报应了,有人在京中写了一本关于我的小书,我的名声算是臭的不行了。”
康熙本来是越听脸越黑,但见她双目含愁,娇媚异常,捧起她的脸,柔声道,“这些都是你自找的。你不出手,我也会让他们下去。你一出手,他们反倒恨起你。这个黑脸,你干吗替我唱呢?我之前让你入后宫,不就没有这些是是非非了吗?你跟后宫斗,还有胜算,跟这些大臣,他们可都是成精的老狐狸。你应该感到庆幸,索额图和明珠没有联合在一起对付你,要是他们一联手,你死无葬身之地。这些人,我都顾忌的不行,不要说你。”他一番语重心长,说的真诚,情意绵绵的。
李雁儿心脑一热,别人都说他会杀了自己,但是她偏不信,“谢谢皇上。反正他们也斗不到
我,我又不是什么朝廷命官。可是如果是皇上的话,他们就有的诟病了。”她没说其实自己
另有目的,拉下明珠是,是为了分一杯羹,为后面做筹谋,还有答应过容若要保全纳兰家。
拉下索额图,是知道如果不下一剂关于谋反的猛药,又怎么让康熙下决心撤了他所有的职
位呢?
康熙宠溺道,“你有时候就是有些任性。”
李雁儿问道,“皇上,奉天之行,都还顺利吗?”
“你说呢。”康熙瞥了她一眼,拉起她,从袖口拿出一串碧玉的珍珠手链,珍珠颗颗大圆,且晶莹剔透,套在她白皙的手上,笑道,“这是他们送我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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