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拉了百里子苓往屋里走。
赵怀如今的身份可是大不一样了,昨日皇帝已经拟了诏书,封赵怀的长子为太子,还给赵怀晋了亲王爵。
他呀,在不久的将来,会是南陈的‘太上皇’。
当然,前提是晋北王的叛军战败了。
如果是晋北王赢了,赵怀也好,皇帝也好,又或是赵怀的家眷也好,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所以,这场仗的意义也就完全不同了。
赵怀府中的厨子手艺极好,做出来的东西,自然是没得挑的。只不过,如今这局势之下,再美味的东西也引不起食欲。
吃了没几口,她便放下了筷子。
“王爷这么早来,是有什么事吧?但说无妨。”
“将军……大战在即,依将军看,此次我们与九弟,谁的胜算更大一些?”
“王爷,你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胜算大小对你来说,还有意义吗?现在你想后悔,怕是也来不及了。”
赵怀叹了口气,“我这也是……为了南陈的百姓啊。若是这江山落到了乱臣贼子手里,不知道会糟蹋成什么样。”
赵怀一脸忧国忧民。
不知道为什么,从这一刻起,百里子苓觉得赵怀在她面前变得虚伪了。
赵怀在别人面前或许一直都是如此,在今天之前,至少在她百里子苓面前,还是当初那个熟悉又信任的怀哥哥。
如今身份不同了,跟她说话还打起了官腔。
即便她没有问,没有听任何人说,她也已经猜到,桑尚书最终没有站在晋北王那边,除了桑吉的原因之外,恐怕最大的原因是赵怀已经私下跟桑尚书谈好了,而自己会是赵怀手中最锋利的那把剑。
想到这个,百里子苓嘴角有了一抹凄然的笑。
身为武将,无论是谁做皇帝,总归都是皇帝手中的刀,手中的剑。
刀剑太锋利了,会被皇帝不喜。但刀剑太钝了,也就守不住位置。而眼下,百里子苓只有一个想法,若这场仗赢了,她要替父亲和哥哥把五年前埋羊谷那一仗给翻过来,无论是皇帝还是谁欠下的债,都得还。
但如果她战死了,或许她的二哥还有机会,只不过,史书会如何来书写这段历史那就未可知了。
“报,将军!”一名士兵急匆匆地跑进来,“禀将军、王爷,前方来报,叛军刚刚突袭击了西大营,如今双方正在交战之中。”
“知道了,下去吧。”
这不是个好消息,至少叛军比百里子苓想象的要来得快。
但久经沙场,她的临危不乱是一天天养成的,即便是很快就要兵临城下,她也不能乱了阵脚,因为她是主将。
“将军,怎么这么快。不是说……”待那士兵一下去,赵怀就紧张地问道。
“王爷还是先回去吧。另外,请王爷通知京中王公大臣,把府中各自的看家护院都集中起来,一会儿我会让人去统一调配。”
百里子苓话音刚落,睡在隔壁的陆筝和桑吉也都一同进来。
百里子苓招呼他二人到地图前,开始就京城的防务再作调整与考量。
赵怀见自己在此处已无用处,而战火一旦打响,城中怕是还有大乱,他现在得稳住城中的百姓,更何况朝堂那边怕是又要吵翻了天。他不能让后院失了火,这是他现在唯一能为战争所做的。
城楼之上,与百里子苓并肩的除了桑吉,还有跟随多年的陈庭。
他二人一左一右,一如从前在北楼关一般。
“将军,这回胜了,你可得请我喝酒吃肉,我要吃上都城里最贵的馆子。”陈庭捏了捏手中的刀,笑说。
“行啊,请你吃一个月,吃到你吐。”百里子苓回道。
“陈庭,我也请你吃一个月,吃到你以后看着那家馆子都害怕。”桑吉也说了一句。
“那我就多谢二位上官的好酒好肉了。”
三人几句闲话,但心里并不轻松。
从前在边关作战,身后还有一个强大的南陈作为后盾。但如今,他们的身后什么都没有,无路可退。
战鼓擂,军号响,前方不断有战报传来。
西大营看着装备精良,但打起仗来却不堪一击,最令百里子苓没有想到的是,西大营里还有叛军内应,不只击杀了百里子苓安排过去的人,还带着一部分人反杀,所以,西大营的战斗真没能持续多久。
西大营败了,而以晋北王和安西侯为首的叛军正在往南城门这边进发。
百里子苓收到战报的时候,心都在滴血。
“将军……”陈庭见百里子苓好一阵没说话,心头有点担心。
“陈庭,贺老将军的信送出去有几天了?”
“三天了。按说,最近驻守的抚远将军王凤山,早该收到消息,带兵勤王。就算是最远的,也应该收到消息了。”
“他们不是没有收到消息,他们是想看看到底谁能赢。如果皇帝胜算更大,他们自然会带兵勤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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