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力端着枪,走到了他觉得威胁最大的方恒安对面四五米的位置,这个位置瞄准顾临奚和陈默也十分方便。
钟力身后的荒废土楼投下漆黑的阴影,他背靠破铁门,将身形藏在黑暗中,只有土枪枪管反射出冷冽的光点。
移动位置时,方恒安和顾临奚视线相错,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方恒安很清楚,钟力所说的游戏之类都只是烟雾弹,核心永远是带着人质全身而退。
而这就需要场内辅助,场外致胜。
钟力所持是把土枪,这东西载弹量只有一发。
也就是说,只要可以锁定钟力的位置,如果钟力一击不中,他们就能立刻控制住他。
可惜的是,钟力的反侦察意识很强,他躲在阴影里,如果没有大的动作,狙击手很难确定位置。一旦一击不中,钟力反扑,那人质就危险了。
他猜测顾临奚应该是快速记忆了周边环境,判断后面商品楼天台是适宜警方狙击手的瞄准点,因此通过调整三人位置,引导钟力改变站位,让钟力自己走去了瞄准点。
方恒安原本打算自己来做这件事。因为位置引导需要结合现场钟力所在的位置和周围环境动态判断,难度很高。
但他不是最合适的人,警察这个身份导致钟力会对他的言行更加敏感,哪怕没有明显破绽,也可能因警惕心而拒绝。
因此,顾临奚其实比方恒安更合适说这番话。而他的确就在事先无沟通的情况下,默契地完美配合了方恒安。还利用人质求生的本能立场,安抚了绑匪的怀疑。
在这场生死未知的绑架中。顾临奚身上反而似乎有某种东西解开了,就像回到了自己的主场。
青年始终低头垂目,带着含蓄的礼节性笑容,凉风卷起他的衬衫衣角。看起来谦逊又风度翩翩。
这种态度如果是在一个学术讲座上是美好而赏心悦目的,但在这破落街区,土枪当头的场景,显得分外诡异。
第一幕,action——顾临奚低着头,笑了。
破碎的女孩
而郑功见局势暂时稳定,呼出一口长气,这才发现胸口一阵凉意,原来是冷汗已经浸湿了t恤。
为什么一个看起来简简单单的案子,总想弄点大新闻,把自己送上热搜呢?
“郑副,有找方队的电话!”
郑功生一双薄薄的单眼皮,平日里总笑的眉眼弯弯,此时眉头紧攒着,眼皮变成了一条压下来的锐利直线,瞳孔中雪亮的神光紧抓着钟力。
他视线没动,过了一会才抽出空来没好气地回了小卢:“天大的事过会再说,你们方队能保住自己就谢天谢地了,没工夫当奶妈。”
小卢其实已和那边交流了几句,忙道:“是方队派去查钟力的那拨人,知道咱们这里的情况,说和你交代也是一样。”
一听到钟力的名字,郑功忙将手机拿了过来,退到安静些的旁边巷子里认真听电话,一边隔空点了点小卢示意他关注现场,有问题随时汇报。
“郑副队,我们刚查到钟力他女儿、前妻、还有……”那边不知是信号不好,还是喘的厉害,听得直让人耳膜止疼,“……都死了。”
郑功懵了一下,以为太含糊自己听错了:“谁怎么样?”
同事的声音带着回音空洞失真地传来:“钟力的女儿、前妻、还有前妻再婚的老公和两岁大的儿子都死了。现场血糊了满墙。”
“先发现的是那男的尸体,估计是去开门的,只穿着个裤衩,手里还拿了块西瓜,致命伤在头部。可能是怕死的不够透,凶手还对着他的头部又来了几下,血和脑浆全淋在那囊红艳艳的西瓜上……”
这位同事不知是吓傻了还是有什么恐怖小说写作的特殊爱好,描述的格外清晰鲜活。
“有打斗痕迹吗?”
“没有……应该是开门的时候直接被一下子敲晕了。”
郑功撸掉了把被逼出来的鸡皮疙瘩,心想:那是个五十左右的壮年男人,但凡有一点警惕,不至于毫无还手能力。
这么看来,要么是门外是他觉得没有威胁的熟人,要么就是凶手下手老练果决,一开始就是奔着要人命来的,所以门一开就亮了凶器。”
电话那头的现场同事继续汇报:“当时那门锁着,我们撞了半天才开,这才发现是尸体堵着门了!打头的同事差点一头跌进血泊里…… 我们就联系死者亲属——也就是钟力的前妻。结果,那铃声就在楼上响了起来。”
钟力前妻后嫁的这个男人也姓钟,长得脑满肥肠,大肚囊xxl码的衬衫都遮不住,和钟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两人的经济地位也是。
钟力犯事前是给人家挨家挨户送桶装水的,这男人是生产桶装水的,正是钟力之前的老板。
钟老板家是栋蓝色的双层自建楼,那蓝色不知是不是自己调的,透着点灰,看着不太新鲜。天晴的时候还好,遇到这种阴雨天,几乎透出点不详的沉郁来。
警员们站在这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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