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悸。
冥冥之中,池晚宜总有一种直觉,那就是幸亏池绪没有落水,否则将会有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发生,令她遗憾终生。
到那时,无论她再怎么报复孙韩两家,池绪失去的健康都永远都回不来了。
想到这里,池晚宜对裴谨修又不禁心生感激,浅笑着夸赞道:“谨修这孩子真是不错。”
“今天确实要多谢谢他。”
宋俊附和了一半,话音一转,话里有话道,“可他那天在小树林里对韩辰卓和孙志昊手段还是太过激烈了,个性那么强势,绪绪跟在他身边,我有些担心。”
宋俊话音一顿,犹犹豫豫,“我今天甚至有些怀疑,韩辰卓和孙志昊到底是不是自己掉进湖里的。”
听到宋俊这句别有用心的猜测,池晚宜脸色顿时一沉。
她目光凌厉,语气空前冰冷,几乎算得上是警告了:“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乱怀疑。”
宋俊看得出来,池晚宜是真的生气了。
他这么多年以来,已经养成了在与池晚宜产生争执后退让的习惯,因此熟练地笑了笑,低头道:“是我错了。”
闻言,池晚宜脸色稍有缓和,若有所思道:“谨修对绪绪很好,他要是愿意一直陪在绪绪身边,我倒是会放心很多。”
“阿俊,有些事情我不愿意提,但你曾经也是校园霸凌的受害者,难道他们审时度势下的虚伪道歉能抚平你受到过的伤害吗?一报还一报,手段激烈点没什么不好,人善反而容易被人欺负。”
“……”宋俊脸色不大好看,他手指攥紧又放松,最终深吸了口气道,“你说得对,我再次为刚才说过的话道歉。”
和池晚宜说话前,他正在看文件,因此戴着一副金丝眼镜。
镜片后的眼睛半眯着,低头的一瞬间,宋俊眼底闪过一丝阴郁。
裴谨修。
宋俊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厌恶感霎时间如同附骨之疽,顺着骨髓扩散到全身。
太恨了,恨得咬牙切齿,恨得令宋俊一想到这三个字,就连面目都控制不住地狰狞了起来。
事实上从第一次见裴谨修起,宋俊就不喜欢他。
很多时候,宋俊都觉得裴谨修不像个六岁的小孩,那双眼太深邃了,他看自己的目光永远都那么深刻而又锐利,像是看穿他所有的不堪与阴暗,满是讥讽与不屑。
最初只是不喜欢,但在小树林事情之后,这种情绪就变成了发狂的嫉妒与厌恶。
宋俊哂笑了一下,心里讽刺地想: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小孩,有时间和精力去少年宫学格斗,也有能力享受到最优质的教育资源,才学了一个来月,就能轻轻松松地把霸凌者打倒在地。
看着监控视频里裴谨修踩住孙志昊时,宋俊不由地攥紧了拳头。
裴谨修面对霸凌者越从容自在、毫不畏惧,宋俊就越会想起当年自己,自卑怯懦,畏畏缩缩。
……像条狗一样,为了不挨打,做什么都可以,拍什么也都可以。
人一旦跪下当狗,就再也站不起来当人。
不只当年,他现在也是当初那些霸凌者的一条狗,只不过变成了一条表面上看起来风光体面的狗。
偶偶尔尔,宋俊会想回到事情最开始的那天。
如果他相信池晚宜,对池晚宜坦白一切,池晚宜或许不会看不起他,嫌弃他,反而会为他讨回公道。
可惜一步错步步错,从他和陈书书不小心有了宋嘉良后,宋俊就知道,他和池晚宜注定要走上对立面。
你死我活的对立面。
大雨倾盆,池绪睡得迷迷糊糊的,到了饭点还没醒。
裴谨修下楼吃饭前去敲他门,池绪半天没应声。
思索半晌,裴谨修还是主动推开了池绪卧室的门。
卧室里,深蓝色的窗帘紧紧闭着,只床头开了一盏小夜灯。
池绪裹着被子,小小一只,抱着布偶小狗,睡得正香。
裴谨修走近摸了下他额头,确定没发烧后,才推了推池绪:“醒醒,该起来吃下午饭了。”
池绪还是没醒,他大概还在梦里,下意识用脸颊蹭了蹭裴谨修的手,发出了些意味不明的呓语。
裴谨修:……
直到他伸手掐了掐池绪的脸颊,池绪才睡眼惺忪了睁开了眼,哼哼唧唧地揉着脸颊道:“好痛诶。”
脸颊肉软软绵绵的,确实很好捏,裴谨修非但没收手,甚至还恶劣地扯了扯,无情道:“让你再赖床。”
池绪声音都被裴谨修的动作扯变形了,分外艰难地说:“知道了嘛,我这就起床去洗漱,你先下楼吧!”
“今天是礼拜一。”裴谨修突然道,意在提醒池绪,八点记得来他卧室练字。
已经下床去刷牙的池绪含含糊糊道:“我记得呢!”
从池绪卧室里出来后,裴谨修才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原书里池绪身体实在差得跟纸折的一样,这也是裴谨修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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