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了点头,“伤我的那只猰貐,神魂躲进了他的灵台。”
提及此事,姜轻霄顺势问道:“对了,你宗里可有?什么法子,能?将猰貐的神魂完整地抽离出来?”
千年前凌透雪死后不?久,秦子凝忽然厌倦了成仙后的漫长时光,继而辞了仙职做了个散仙。
在凡间云游了数百年后,又建立了玉源宗,她收徒从不?看出身,只重品行与能?力,是以宗中弟子各式各样,人鬼妖魔仙,百无禁忌。
在别的宗派眼中,是一朵避之不?及的奇葩。
可偏偏宗门实力强悍,人才辈出,灵法典籍也十分丰富。
闻听此言,秦子凝下意识地回答‘离魂术’,却被女人直截了当?地否决了。
姜轻霄淡淡蹙眉,“不?行,还有?没有?别的方法。”
望见秦子凝疑惑地目光,她继而补充道:“不?伤宿主性命的那种。”
秦子凝闻言诧异地望了她一眼,随即抿唇思忖了片刻。
点了点头,轻声道:“好?像有?的,不?过记载此法的《子与典籍》,在我弟子茴儿那里。”
提及弟子姜茴,秦子凝颇为骄傲地笑了下,“她如今正在山下除祟,待任务完成后,我叫她上山来,到?时候将典籍借予你瞧。”
姜轻霄点头应下。
待秦子凝走后,姜轻霄便打坐入了定,调息静心起?来。
暴雨停歇了一两个时辰后,重又落了下来,淅淅沥沥的,直到?翌日?清早方停歇。
此时,整座如晦山皆氤氲着湿重的冷雾,凝在人身上沉甸甸的。
凉意直沁入骨髓。
待到?熹微的晨光透过窗棂映照在姜轻霄的面上后,她方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经过一晚的入定,女人已将心中生出的杂念摒除了干净。
少顷,姜轻霄缓缓走下玉床,那双精致的茶色杏眸,空旷而平静。
殿外?候着的濮蒙听到?了屋中的动静后,屈指敲了敲殿门,随后端着刚泡好?的一壶清茗走了进去。
“神君。”
行过一礼后,她走上前,为姜轻霄斟了杯温茶。
待放下茶壶时,濮蒙小心地觑了眼女人的神情,不?自觉地抿了抿唇。
“外?面怎么了?”
姜轻霄垂头抿了口清茶,淡声开口。
她突然的询问并不?是没有?理由,自打濮蒙进了殿中,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朝殿外?望了三次。
这让姜轻霄很?难不?注意到?她的异常。
闻听此言,濮蒙面上一红,有?些因走神被自家神君发现而羞愧。
随即,她又恭敬行了一礼,斟酌着措辞答道:“回神君,方才属下进殿前,瞧见了那只蛇妖正跪在殿前的石地上。”
整座山神殿的地面,皆有?东海泊岗石铺就,坚硬无比。
“听殿外?值守的天兵说,他在那里跪了一整夜”
瞧见女人望向了自己,濮蒙不?由自主地放缓了声音。
“属下想?着那只小蛇妖灵台中的猰貐对神君您来讲颇为重要,所以方才在犹豫,要不?要向您禀告此事。”
濮蒙话音既落,姜轻霄抬眸望了眼殿外?。
只见不?远处,柳惊绝一身落拓青衣,直直地跪在坚硬的石地之上。
他淋了一夜的冷雨,几缕墨黑漉湿的发丝黏连在颊边,衬得本?就白皙的面庞,苍白得犹如鬼魅一般。
单薄的唇瓣,更是毫无血色。
青年微垂着眼睫,固执又安静地跪着,犹如一尊无言的雕像。
姜轻霄知晓,柳惊绝这是在为自己昨晚冒渎她的行为而赔罪。
随即,女人淡漠地移开了目光,“无妨,他愿意跪便让他跪着。”
不?让他吃些苦头,怕是下次还敢以下犯上。
左右才跪了一夜而已,伤及不?了性命。
濮蒙闻言,轻声道了句‘是’后,便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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