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互道过名后,姜轻霄寻了把椅子坐下,问道:“你是哪里人,为何会倒在我院中?”
闻言,柳惊绝无意识地咬住了饱满樱红的下唇,长睫微垂,掩住了眸子里的慌张。
“我、我家是问晴山那边的,至于为何会倒在你院中,我也记不大清了”
他不大擅长扯谎,心又虚得很,以至于说到最后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
可柳惊绝又不得不骗她,毕竟他刚化成人形不久,虚弱无力,若此时回到问晴山再碰到徵鹏鸟,恐怕会凶多吉少。
至于向对方和盘托出自己是妖这件事,他根本就没考虑过。
这世人,凡人皆惧怕厌恶妖魔,认为他们都是邪恶的。
即使事实并非如此。
姜轻霄闻言,微微蹙眉,心中猜测着他许是失忆了。
“那既如此”
她话还未说出口,便被青年轻声打断了。
“轻轻是想赶我走吗?”
他仰头看他,透亮的眼眸中似乎泛着水光,一副努力隐忍委屈的模样。
姜轻霄神情微怔,随即温声解释,“暂时不会,等你休息好了,我再将你送回去。”
闻言,柳惊绝悬着的一颗心稍稍松懈了下来,他轻吁了一口气,随即弯眼笑道。
“轻轻,你真好。”
待入了夜,天上又洋洋洒洒地飘下雪来。
昏黄的烛灯下,姜轻霄不时翻动着手中的医书,刻意忽视不远处床榻上青年投来的连绵不绝的目光。
那视线混着不时跃动的灯光,映照得她面颊泛热。
待发现青年不知何时已经睡着后,她方轻缓地吁了口气,站起身来。
今日事发突然,姜轻霄来不及再收拾出一间干净的房间让他住下,更何况唯一的一间空房里,也全是她晾晒的草药,根本搬不得。
只能在榻边打个地铺,先将就一晚上,明日再另想它法。
将灯吹熄后,姜轻霄和衣躺下。
正值隆冬,地上又冷又硬,她闭起眼睛,心中默背着方才在书中新学得的一个药方。
渐渐的,也有了几分睡意。
深夜万籁俱寂,静得好似能听到大雪落在地上的扑簌声响。
就在这本该酣然入眠的时刻,姜轻霄却被一股闷窒感给扰醒了。
她茫然地睁开眼睛,下一刻便发觉出自己胸口处压着一个脑袋。
脑袋的主人此刻正挂在她的身上,手臂揽住了她的肩膀,长腿更是圈上了她的腰身,紧紧地与她贴在一起。
借着微弱的亮光瞧清是柳惊绝后,姜轻霄连忙伸出手去,想要推开他。
可在下一刻又连忙收回了手,掌心处温凉细腻的触感让她心惊肉跳。
神情也有一瞬的惊愕与慌乱。
此时的柳公子,竟是浑身赤裸的。
三个鳏夫
“柳公子,柳公子醒醒。”
姜轻霄不敢再轻举妄动,只能僵着身体别开眼叫人。
好半天过去后,对方终于有了少许反应。
被惊扰了睡眠的青年不满地蹙起了墨眉,长臂更加揽紧了女人纤腰,光滑的脸颊无意识地在姜轻霄的颈窝处蹭了几下后,又沉沉睡去。
姜轻霄:“”
“柳公子醒醒。”
这一次,姜轻霄声音提高了几分。
“唔,冷。”
青年瑟缩了一下,发出模糊的呓语声,趁着这当儿,姜轻霄用了些巧劲儿挣开了他的手臂,随即披衣而着了蜡烛。
经她这一折腾,青年也醒了过来。
柳惊绝迷蒙地睁开眼睛,眸子因为在睡梦中被扰醒,还含着一层潋滟的水雾。
含糊地问:“轻轻,怎么了?”
见他又要不管不顾地起身,姜轻霄连忙转过了头。
沉声问道:“柳公子这是梦游了吗?”
在对方否认后,她长眉微蹙。
“那你为何、为何会与我睡在一处?”
闻言,柳惊绝眨眨眼,眸中带着几分诧异。
“不可以吗?”
他向来怕冷,往常这个时候,他都会在洞里铺上厚厚的干草与绒毛,然后盘起来睡上一冬天。
如今化成了人,便更怕冷了,他们蛇妖冷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靠近附近的热源,相互依偎着取暖,而这个屋子里唯一能发热的,就只有她那处。
在柳惊绝心里,自己缠着轻轻睡觉,是理所应当的。
若是夏天热的话,他也愿意轻轻缠着自己。
闻听此言,姜轻霄心口一滞,少顷叹息道:“柳公子,你我二人女男有别,睡在一个屋内已是不妥,更”
谁知她话还未说完,便被青年委屈地打断了。
“可是轻轻,好冷啊。”
说这话时,柳惊绝往还带着她体温和残香的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黑顺的发顶与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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