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安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比阮鱼游还想不通。助理这一整天进他办公室前都要先深吸一口气,不敢抬头看那张阴沉的脸。
邵明安情绪肉眼可见的差,极差,阮鱼游昨晚那句“浪费”真伤着他了,他难以接受。
离约定好的一年之期还早,阮鱼游就这么迫不及待撂挑子了,连饭都不给做了,不做也罢,他竟然还说浪费,他说给自己做饭是一种浪费……
邵明安未曾意识到自己这个重点抓得偏了十万八千里,他就是认准了阮鱼游的意思就是在他身上投入是一种浪费,阮鱼游以前从没这样过,从来没有,这个认知让他几乎一整天脑子都嗡嗡作响。
快到下班时间了,今晚阮鱼游大概还是要加班,邵明安拿起手机给蒋凡打电话约酒,今晚就算不喝得醉死过去,他心里也要被这口气堵死了。
阮鱼游这一天过得也不踏实,他没猜到邵明安的心思,但多少也知道跟自己最近一直加班有关,于是晚上他一到点就收拾东西,早早跑回家买菜做饭去了。
邵明安在饮食上一向节制,吃得不多,阮鱼游在商场挑来挑去,最后选了几样他平时最爱吃的,回到家就一头扎进了厨房,洗切炒炖忙个不停。邵明安平时那张脸再冷,阮鱼游也知道他爱吃自己做的菜,这一点他早有感觉,所以阮鱼游想用这种方式向他示好,想让邵明安消气。他用最快的速度把色香味俱全的几个菜端上桌,然后摘了围裙坐在桌前等着门铃响起。
他守着一桌子菜一直等到晚上十点多。
邵明安靠在酒吧二楼的卡座里,面无表情望着楼下舞池里摇曳的人群,面前桌子上已经摆了一堆空酒瓶。
蒋凡坐在对面“咔嚓咔嚓”嗑瓜子,一边嗑一边看着邵明安。
邵明安没看他,喝了口酒,“有话你就说。”
蒋凡把瓜子扔回桌子上,拍了拍手,摸过打火机点了根烟:“没啥说的,我要是你我早哭着喊着回家追老婆去了,哪有功夫在这说。”
邵明安瞥了他一眼。
蒋凡弹弹烟灰:“行,反正也没几个月了,你看着折腾吧,到时候大不了一拍两散,人阮鱼游也就正式跟你say拜拜了。”
邵明安阴沉沉瞪他一眼。
“你瞪我干什么?”蒋凡笑:“接着喝啊,服务员!”
不远处的服务生立即上前:“凡哥。”
“再来两搭酒,你们小邵总今晚高兴,要开怀畅饮。”
“好的,稍等。”服务生下去拿酒了,邵明安看了看手里的酒瓶,仰头又灌下半瓶。
酒不好喝,一点都不好喝,邵明安把叫的酒全灌进肚子里,也没觉得心里舒坦半分。
酒吧里嘈杂的音乐声吵得他头疼,他忽然就想回家了,他想起家里那个安安静静的阮鱼游。
蒋凡看着他一声不吭地起身,故意道:“干嘛去?这么早回去干什么?”
邵明安不答话,只斜着眼看着他,一粒一粒系着西装扣子。
蒋凡说:“别勉强,明安,不喜欢人家,不想跟人过日子,别勉强,反正人也不打算跟你过了……”
邵明安扭头走了。
到家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多。
客厅里亮着小灯,邵明安看着已经凉透的一桌子菜,又转过头看着歪在沙发里已经睡着的阮鱼游。
他站在那儿很久。
“为什么不对我好了……”他蹲下身,伸手摸了摸阮鱼游的脸颊,喃喃问道。
阮鱼游睡得很沉,邵明安醉得厉害,眼睛有点失焦。
他摸索着抓着阮鱼游的手,将热乎乎的手心贴在自己脸上。
“连你也不对我好了,你也觉得对我好是浪费感情,对不对……”
他喝了一晚上的酒,胸口的郁涩非但没能缓解,反而更加难受,他看着阮鱼游白净的脸,感受着他温热的呼吸,他再也无力去克制,半跪在沙发前,俯身吻了下去。
阮鱼游被这个小心又深切的吻惊醒,这一惊非同小可,他下意识“唔唔”挣扎着去推眼前的人,邵明安松开唇舌,看了他一眼。阮鱼游瞪大眼睛喘着气看着他,邵明安不管不顾,抬手捞住他的后脑勺又吻了上去。
酒气很重,不好闻,而且动作粗暴,带着一股愤愤不平。
阮鱼游闭上了眼睛。
他什么时候抬起手轻轻搂住邵明安脖子,他不记得,他只乖顺地仰起脸顺从着,任凭邵明安的舌头在他口里啃咬、卷吸,攻城略地。阮鱼游没有接吻的经验,只能被动地、笨拙地回应着,他被邵明安粗暴狂烈的吻吻到浑身发软,喘不过气。
大脑一片空白,阮鱼游什么都反应不过来,只有心脏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几乎都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可是嘴被堵着,堵得死死的。
阮鱼游忽然很想哭,他不明白,也不敢相信,除了手脚发软,他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了。
邵明安终于停下来,定定地看着他。
“……明哥。”阮鱼游喘着气,小声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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