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侧妃体恤地说;“妹妹身子弱,刚开春气候冷,来回走仔细穿厚实点,我这里没什么事,不用虚礼。”
顾如约探身,神情恭敬,“劳侧妃惦记,婢妾的身体没那么弱,不能总闷在屋里,适当出来走走有好处。”
侍女端上茶水,姬侧妃道;“这是去岁的明前茶,今年新茶没下来,这还是去岁宫里赏的。”
梁凤锦端起茶盅,“听说镇西王施宗彦谋反了,朝廷要发兵,魏王挂帅。”问姬侧妃,“我怎么听说殿下也要随军出征,侧妃知道这个消息吗?”
姬侧妃呷了一口茶水,眉宇间尽是担忧,“殿下跟我说了一嘴,施宗彦的军队来势汹汹,殿下此去,不能不叫人提着心,不是我说灭自家威风的话,镇西王的军队土生土长,以逸待劳,朝廷军队长途跋涉,这一仗少不得辛苦。”
姬侧妃这一说,大家都沉默。
这时,有丫鬟飞跑进来报,“宫里来人了,传皇上旨意。”
晋王不在王府,姬侧妃急忙率领王府人等出去接旨。
前殿一个太监手里举着圣旨,高声说:“晋王侍妾顾氏接旨。”
顾如约急忙上前跪倒,姬侧妃率领王府众人皆跪倒在地。
顾如约跪地垂着头,心里惴惴不安,直到听到,“顾氏如约品貌俱佳封为晋王侧妃…云云。”
叩头谢恩,心里尚在恍惚。
太监满脸堆笑,“恭喜顾侧妃!”
姬侧妃命人取银子打点宫里的太监,这太监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一句话比别人说一百句都管用,怠慢不得。
那个太监接过银子,揣入袖子里,“咱家告辞了。”
带人回宫去了。
这里,董月娇心里不是滋味,表面佯作高兴的样子,低身一福,“恭喜侧妃!”
一句侧妃叫得姬侧妃心里五味杂陈,梁凤锦强挤出笑,福了福,“恭喜侧妃!”
其她的侍妾歌姬,纷纷祝贺,府里的丫鬟仆妇,叩头齐声唱和,“恭喜侧妃!”
姬侧妃过来,微笑着说:“以后顾妹妹就跟我平起平坐了,我年长你几岁,称呼你一声妹妹,你我姊妹同心,为殿下分忧。”
顾如约谦逊地道;“侧妃客套,我不敢当。”
明知这些人不是真心,虚与委蛇。
真欢喜的是沉香和桂香,回房关上门,二人给顾如约叩头,“恭喜侧妃主子!”
顾如约说;“快起来,关起门都是自己人,你们不用这虚礼了。”
自己晋位侧妃,萧逸背后不知下了多少工夫,却从来没跟自己说,顾如约心里甜丝丝的感动。
萧逸在京城郊外西山大营操练军队,大战在即,无暇顾及其它的情况下,还为自己争取了侧妃之位,王府中没有正妃,侧妃位最高,没人欺负自己了,萧逸是在上战场之前,安顿好了自己。
顾如约眼眶潮润,萧逸对自己的好,从前是自己没有看到,以自己的出身,侧妃位,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盼着萧逸大军开拔之前,见萧逸一面。
过两日又传来消息,镇西王施宗彦的军队攻无不克,势如破竹,已经攻下临近的州县。
晚膳时,顾如约心不在焉,心里担心萧逸此去的安危,毕竟两军开战,刀枪无眼。
沉香看主子一直吃碗里的饭,布菜放在她的碗里,顾如约也没抬头看,低头想着心事。
沉香说;“主子,殿下要去打仗,不知何时能回来。”
顾如约抬头,放下箸,推开饭碗,“这可说不准,少则半年,多则战事要拖上几年。”
这场仗早晚要打,朝廷明知道施宗彦有二心,没有能力迅速歼灭叛军。
战火不断,连年征战,国库空虚,劳民伤财。
国家内乱,周围异族虎视眈眈,邻国的觊觎,梁朝风雨飘摇。朝廷文武大臣分派系,不齐心。
沉香和桂香吃完,捡了桌子去抬水,主子每日有沐浴习惯。
顾如约靠在木桶壁阖眼,想起前世,自己入王府时正值青春年少,终日期待看见那道颀长峻拔的身影,后来进宫,更难得看上一眼,十几年漫长的岁月,没了年轻时的心浮气躁,可偶然看见那道明黄的身影,心底还是流过温暖。
投水时恐惧无助,一缕孤魄绝望地离开,没想到还有这一世的情分,发自心底的喜悦,总算没有辜负最好的年华。
沉香的声音打断她,“主子睡着了,水凉了。”
沐浴出来,看了一会书,顾如约抬头看外面夜深了,道:“安置吧!”
沉香铺床,拿汤婆子出去灌热水。
顾如约坐在绣墩上,卸妆。
“殿下来了。”沉香略带喜悦的声音传来。
萧逸已经大步走进来,顾如约倏忽回头,几日未见,萧逸清减了。
萧逸已经走到跟前,顾如约一把搂住他的腰,颤声叫道;“殿下。”
萧逸搂住她,“几日未见,我过来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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