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茉不自在地别开视线,她不知道答案。
“小茉莉,你连哄我的假话都不屑说吗?你明知道你明知道说什么能哄好我。”郭彦今捂住眼睛,喉结滑动,露出一个凄惨的笑。
“假设没有意义,我不想对你撒谎,我并不知道答案。”周茉长叹一口气,放柔语气哄他,“在我不知道你就在身后的情况下,你明明也听见我挂断了他的电话,我并没有想和他藕断丝连的意思。”
“好,假设可以没有答案,那我们谈谈别的。为什么你从不主动说想我?为什么你从不表达爱?哪怕是哄我骗我也好,为什么不做?跨年这么小的一件事,你为什么不愿意为我迁就一次?”
人是世界上最贪婪的动物。郭彦今从最开始的不管什么形式只要呆在周茉身边就好,到希望她和他需要她一样需要他,再到反复假设如果同样的事情换成是方羡,她会不会做出不同的反应
郭彦今认为爱是占有,是贪婪,是心底有一个开裂的裂谷需要另一个人用爱来填满。可他从没在她眼睛里看见同样的占有和贪婪,因此他的不安全感更加剧烈。
过往的经历让他看似阳光开朗,实则内里全是阴冷的窟窿,他是一棵需要长期靠爱来滋养的植物。有一天他遇见了另一棵独特的植物,终于心甘情愿地献出了养分,却没有获得同样的回馈,只能开始干枯和萎靡。
因果是有轮回的,郭彦今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初的女朋友总是反复会追问那句非常俗气的“你爱我吗?”
发问的人知道答案,却还是忍不住追问。不被爱的人总是反复地陷入自我怀疑里,却仍然偏执地不愿意放开那个人的手。
他知道这件事圆滑的处理方式是若无其事地揭过这一页,他知道周茉主动挂断了电话,他知道周茉只是重视她的工作,可他偏偏就是愤怒和委屈,心像是被一千根针同时扎着,一整晚都在和脑海里的假想敌较劲。
听完郭彦今的质询,周茉茫然又无措,慢慢松开了攥着他的手臂的那只手。她再一次地感受到了他们之间那座感情天平的失衡,开始后悔把郭彦今拽进这段关系里。
反驳郭彦今这一连串问题的答案,就在她当时松口答应他确定恋爱关系的回答里:“我对你很心动,但显然比起你外露的感情,我这点心动显得贫瘠。未来太远,我不知道能这点心动能让我们走到哪里如果这样的我,你也能接受的话,我们就一起携手走下去吧!”
周茉什么都没说,那双欲言又止的眼睛却又彻底出卖了她的心中所想。
郭彦今苦笑着后退了两步,仿佛离她远一些能让他鼓起勇气把话说完:“对不起,我知道我在无理取闹。我想我的心态出了点问题,这段时间我会冷静下来,调整好再回来找你。”
他的目光停留在她湿漉漉的头发和被水汽浸湿的睡衣上,声线竭力恢复以往的温柔,“快去吹头发换衣服吧!别感冒了。”
周茉情绪复杂地盯着他,说不出挽留的话。她好像只是比他虚长了年龄,只知道口腔溃疡能靠康复新液治疗,却不知道要怎么修复这段不对等的隐约开始溃烂的关系。
怕继续耽搁下去她会感冒,郭彦今果断地背过身往门口走:“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有事给我打电话,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赶过来。”
56
辛苦了一年的工作变成 ppt 里具象的数据和文字描述,靠着辛勤的付出和些许的幸运加持,周茉顺利通过了晋升答辩,成为了凡屿综合服务部的人力行政经理。
晋升意味着肩上的担子和责任更重,情场失意的周茉全身心地投身工作,忙于公司一年里最重大的年会活动。偶尔空闲下来的时间,她会忍不住想起那个像蜜糖一样甜腻的男人,唇边溢出一声叹息。
这场恋爱完全受荷尔蒙支配,他们的和好跟那场争吵一样猝不及防。在寒潮南下彻底席卷深海市的时候,周茉和郭彦今在一个寒风呼啸的深夜囫囵地和好了。
分开的小半个月里,郭彦今被无穷无尽的情绪折磨,那些疯长的思念终于借着凛冽的寒风将他彻底扑倒,迫使他做出凌晨下班后顶着刺骨寒风,不打招呼就直接打车到周茉家的疯狂举动。
周茉不爱就不爱吧,他爱就足够了!郭彦今努力说服自己,抵抗大脑残存的趋利避害的理智。
郭彦今进门的动作没有刻意放轻,奔跑后的呼吸急促而粗重,成功让正在睡梦中的周茉惊出一身冷汗。她还以为是家里进了贼,差点抓起床头柜的小音箱砸对方的脑袋。
直到嗅到那股熟悉的木质调香水气息,她才猛然反应过来,啪嗒一下打开壁灯,望向床头矗立着的那道身影。
昏暗的暖色调灯光沁润了他的眉眼,让他本就清澈的眼睛显得一尘不染,被那样带着暖意的目光专注地凝视,周茉刚刚还惊恐的情绪被安抚许多,心跳不争气地跟随着他尚未彻底平稳的呼吸起伏。
“郭彦今你神经病啊,大晚上吓死人!”嘴上骂骂咧咧,实际周茉的思绪已经飘远,暗叹自己没出息,男朋友找长得太帅的,吵架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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