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来就跟宋清辞吐槽公务上的事,也没多想韩舒是陪谁来的。
韩舒用唇语无声地说道:”北齐太子。”
谭念月奇了怪了,北齐太子和宋清辞的夫人有什么好单独见面的必要,韩舒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自打上次在洗秋山上见过一面后,北齐太子就对咱们宋大人的小娘子念念不忘。这不,临走了还要来见上一面。好在咱们宋大人下手的早,不然这小娘子不被陆家的小郡王取走,也会被北齐太子讨去北齐当太子妃……唔唔!”
韩舒嘴里被宋清辞塞了一块糕点,满满当当地堵住了嘴,再也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咽下去,要么怎么说合味斋的糕点馅儿料足呢,差点把中郎将噎死。
“宋清辞,你是想噎死我不成!”
韩舒嘴里喷出一口的渣来。
谭念月笑出声,给他递过去一杯茶,骂了句“活该”,“说起来,小郡王还没从云中回来吧?”
韩舒冷笑了声:“哼,去了云中,没个三年五载是回不来的。”
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宋清辞开了口,是对谭念月说的:“青梅巷那个院子我想过去看看。”
谭念月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提到青梅巷那个房子,那里一直有个院子,是谭念月祖上留下来的,好像是给故人看守的房子。百年间周围动迁,也没动到那个房子。说起来,宋家的祖先曾经住过那里,谭念月的祖先谭半山后来继承了该房子,让后人看好,说不定将来会有人回来讨回来这套房子。
“行啊。你要来就来,想拿走都可以。”谭念月说道。
宋清辞还记得在他祖父烧毁掉那本手记里,宋御曾提到过那个青梅小巷,他的祖先沈玠风吟夫妇曾居住在那里过。宋清辞突然想起那里,只想去追忆一下先人,并无其他的想法。他说道:“我只是去看看。前些日子翻出来一卷先祖的画,画里的院子里有棵柿子树,隐约在那个青梅巷的院子里见过,所以想再去看看。”
“宋诗仙的的画?”
谭念月对诗仙推崇至极。谭家祖上有一位“孟重光”,不居庙堂,而是在武林中立足,一把弯刀震半个武林的人物。这位祖先的名字就只由宋御酒后绣口一开取出来的——“金光里挽秋刀,明月下过重山”。
好一个豪气万丈又英雄寂寥的名字。
据说,谭念月的名字也是来自于这句诗,意为“怀念当年明月”。
不多时,包间的移门推开了,先是露出梁映章笑意盈盈的脸庞来,“谭大人,韩大哥。”
梁映章一一叫人。
看到她并不伤感难过之色,宋清辞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嘴角淡淡微笑,“一切都好了?”
“好了。”
“要回去了吗?”
梁映章还没回答,在她头顶上方露出了北齐太子肃湛那张神情莫测、冷酷严峻的脸来,“不必行礼。你们先坐着。本王还不走。”
谭念月和韩舒一头雾水,刚起身行礼又被迫坐了回去。
北齐太子的眼神看起来很可怕,天威难测,身姿雄伟地立在移门外,宽大的手掌落在自己胸前梁映章的脑袋上轻柔地按了按。
梁映章躲了下,他露出苦涩的笑,示意宋清辞出来:“本王与你有话要交代。”
刷啦!
移门被关上,留北齐太子和宋清辞在外面。里面,谭念月和韩舒看着宋侍郎家喝茶吃着点心的小娘子,两脸迷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什么情况?”
“我怎么知道?”
“北齐太子跟我大魏的官员走得这么近,宋清辞不怕被说闲话?”
“谁敢说他闲话?”
“也是。你家太子怎么不来?”
“太子这段时间要闭关。骊南的事儿让他很头痛。快过年了,怎么事情还是这么多。”
“不说了,我要回刑部了。不然二皇子找不到我,要全城搜我了。”谭念月总算想起公务,又是一阵头大。
韩舒笑得幸灾乐祸:“那你还不快走。”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推出门去,恰好走廊上只有北齐太子和宋清辞在,二楼的其余地方包间都被清场了。
他们走出去时,正当时北齐太子用一句狠话在威胁宋清辞:“你若敢负她,我踏平虹陵。”
咳咳!
韩舒一听,真当要命,北齐太子敢在大魏的领土上说出这么嚣张至极的一句话,还把不把大魏将领放在眼里了!
也不知道宋清辞怎么惹到他了,把北齐太子逼到这个份上。
只见宋清辞缓缓回了一句:“凤鸟还巢,更无狼烟。”
肃湛听到这句“凤鸟还巢,更无狼烟”,骤然间握紧了双手,眼前骤然浮现了扶摇公主立在灯下遥望明月的孤寂背影。简简单单的八个字,道尽了她一生无奈与苍凉的写照,也才有了梁映章这一生的开始。
更无狼烟,家国太平。
她所求的不就是这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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