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映章望着许云君的背影走远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过了两日,陆景襄听说了合味斋被砸的事,风风火火地赶来。
梁映章在厨房里揉着面团,心情很好的样子,嘴角一直翘着,那幅专注做事的模样让陆景襄看得心痒难耐。
他正要偷香成功,被梁映章抓了一把面粉拍在嘴里。
“咳咳!”
陆景襄被面粉糊了一脸,不住地咳嗽起来,却是一点也不生气。
梁映章拿他没办法,替他擦去脸上的面粉,一边红着脸警告他:“店里有人进进出出,会看见的,你别动手动脚的。”
“我是动嘴。”陆景襄就喜欢她这副嘴硬心软的性格,这表示她疼他,这个认知让他高兴地嘴角都要咧到耳朵后面了。
梁映章在做糕点的时候,陆景襄就在旁边看着她,陪她聊天。这块小小的厨房,竟让身份尊重的小郡王觉得比那些琼楼玉宇好多了。
他絮絮叨叨地东扯西扯,讲自己被穆王爷整治得有多惨,讲那个十七公主三天两头来找他比试,讲自己不再跟京城里那群纨绔子弟胡闹了,最后他牙痒痒地说,原本是打算替梁映章去打断那群闹事刁奴的骨头,却发现他们消失在了京城里。
这时,梁映章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是他。
除了宋清辞,梁映章想不出第二个人会为她做这种事情。
她庆幸没有让小郡王牵扯其中,否则麻烦只会越来越多。她对陆景襄认真地说道:“你别为我去惹事,否则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我只是想帮你……”陆景襄去拉她的手。
梁映章甩开他,表情格外的端正严肃:“我若是得靠你们才能在京城立足活下去,我还不如现在就回乡下去。”
中计
一间深藏于竹林的院落,被敲响了柴扉。
从里面走出来一位身形魁梧的男子,站在门内,远远无法看清楚他的长相。但看身形,绝不是普通的武人。
金善均从袖子里抽出一样东西,是一封书信,递给门内的那名男子,语气十分的恭敬,说道:“告诉主人,棋已在位。”
“那样东西?”男子的语气似有不满。
金善均低头道:“苏秉淮已死,没有找到主子要的东西。我仍在继续追查当中。”
男子握紧了拳头,负于身后,缓缓说道:“听闻那日山中,与苏秉淮在一起的还有一名少女活了下来。金馆主还在等什么,难道要本尊亲自动手?”
金善均依旧是垂头的恭敬姿态:“那名少女是苏秉淮的学生,且与相府关系匪浅,又得穆王府庇护。若是她真的拿到了那样东西,宋相定不会放任她在相府外招摇过市。属下觉得东西不在那名女子手中的可能性更大。”
男子眼里闪过一道杀意,冷哼道:“在不在她那里,逼问下便知。”
这时,从容不迫的金善均当即抬头,劝说对面的人:“只怕这时候动手,会引起相府和穆王府的怀疑,引起更大的动静。苏秉淮之死,已经激起民愤,对春闱之事产生影响。如今还是稳妥为好。”
“春闱事大,可是那样东西,对主人更重要。”男子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你不必再说,这次,我要亲自出马。”
最终,金善均背影落寞地离开了竹林里的那间神秘别院。
竹林风海,簌簌作响,有一双眼睛,牢牢盯着他离开的方向,目睹了别院前的会晤。
自从上回店里被闹事的人砸了后,梁映章歇铺了几天,又重新开张。
如今店里只剩下她和莫小九两人,一个做饼,一个迎客,也还算忙得过来。不过要是遇到订单的时候,她就要熬夜做饼,开通宵搓面团。
这不,她一上午,打了十几个哈欠,莫小九都看不下去了,劝她赶紧回房去睡会儿。
梁映章虽然有困意,但是却不舍得去睡,非要守着对面的茶楼,想着他今日还会不会过来喝茶。若是她去睡了,错过了可怎么办。
自那天在御风茶楼前见了宋清辞,又从白凤仙老板娘那儿打听到,他每日都会在同一个点坐在同一个位子上点茶,自从合味斋开店后,一天都没缺席过。梁映章听了后,当即就要哭出来,外人在场,她硬生生忍住,回了自己的屋到了晚上才大肆哭了一场。
梁映章虽然不明白宋清辞因何隐忍不主动见她,但是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有他的苦衷。她想起自己在雪山上获救后,对他说的那句话,事后想来,的确是太重了。
但不知怎么却很笃定的,她认为宋清辞一定能明白她,那只不过是她伤心处时的气话。
兄长是很好讲理的人。
梁映章想,又打了个哈欠,终究是撑不住眼皮子,想回后院洗个冷水脸再出来。这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书童打扮的客人。
“哪位是梁老板?”书童打量着店内的呈设,只看见一个在柜台上撑着下巴正在打哈欠的少女,还有一个拍苍蝇的小厮。
“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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