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抱着书,跑来跟梁映章打招呼,“映章,我明日要回乡了。”
梁映章看出她眼里的不舍,上前抱了抱她,安慰道:“明年我们还会再见的。祝你一路顺风。”
沈鸢面露感伤,握住对方的手。
她没有告诉梁映章,明年她可能不回书院了,父亲身体日渐衰退,同父异母的弟弟还年幼,她作为长女须得操持起家里的生意。
两人并肩走在一起,梁映章看见前头人群里一个十分醒目的高大身影。她轻轻推搡了沈鸢的肩膀,挤眉道:“你告诉他了吗?”
沈鸢发现了那个身影,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要说起来,还是梁映章的嘴快,还没等沈鸢反应过来,她就扬声叫住前面的人,引起了周围不少人的侧目。
“韩子瑜。”
韩子瑜悠悠回头,停在原地,好像是故意等她们,“做什么?”
梁映章拉着不好意思的沈鸢跑上去,“沈鸢要回乡了。你作为朋友,不说点什么吗?”
察觉到对方的目光投过来,沈鸢心情紧张地垂头。
头顶传来一句不咸不淡的话:“一路顺风。”
“谢谢。”她小声回应。
余光往旁边望去,高大的身影又往前独自走了。望着这抹藏在心底朝思暮想的背影,沈鸢心里说不上来是失落,还是激动。
“四个字就完了。你也太随意了吧。”梁映章追上去。
韩子瑜忽然转身,“哪天你走了我也送你四个字。”
“什么?”
“走好不送。”
韩子瑜露出一排白灿灿的牙齿,凑近梁映章的面前,展现坏笑。
这话难道不是在咒她吗!
梁映章扬手要打去,韩子瑜灵活地躲避,一巴掌打到了旁边一个男学生的后背上。她赶紧道歉:“啊……不好意思……”
那人回头,原本是一脸怒容,在看清梁映章之后,神色瞬间慌张,匆匆忙忙地挤开人群离开,连后头同伴叫他都没回头。
“简程!你走这么急干什么?”
“等等我们!”
沈鸢说道:“那三个人就是书院经常考榜首前三的周兴,杨范方,简程。上次月试他们缺考,更重要的旬试倒是来了。”
梁映章望着那个方向,痴痴地点头。
她想起来了,这个简程好像就是那日下午在文筠馆撞到她的人。
春日亭。
梁映章站在一处特别像那种地方的楼外,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她悄悄跟着简程来至此处,目睹对方进去,门口的两个看护并没有拦住他。
楼里灯火通明,不时传来男男女女的暧昧笑声,以及交杯碰盏的碰撞声,丝竹琴乐鸣奏之声,还没到天黑,就看起来十分的热闹。
她上前一步,果然被高大威猛的看护拦住:“这里禁止进入。”
“刚才进去那位是我兄长,他忘带了钱袋子。我是来给他送钱的。”梁映章说着,从鼓囊囊的袋子里掏出银子,悄悄塞进两个看守手里。
两名看护互相看看,往边上一站,让开了路。
一进入楼里,梁映章就被里面空气中充斥着的各种脂粉味和酒味给差点熏晕,她穿过一间间包厢,绕过道上喝醉了酒不认识的客人旁边,在一条走廊尽头发现了简程。
他敲开左边包厢的门,查看四周后,低头走了进去。
梁映章从地上捡起一条不知道是谁丢的丝帕,假装擦门窗,溜到那间包厢外面,在纸窗上戳了一个小孔。
小孔里的视野一半被里面的屏风挡住了,只能看到席地而坐的简程。
周围声音嘈杂,而里面却很安静。
梁映章做贼心虚,不敢太靠近窗偷听,只听到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年龄约莫四五十,在说什么模模糊糊,很难听清。
就在她听得入迷时,不小心撞到了旁边墙几上的花瓶。
花瓶砸落,造成的动静惊动了里面的人,简程立即起身,向门边走来。
刚冒出要逃走的念头,梁映章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悬空了,背后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拦腰抱起来,踹开对面包厢的门。
嘴里还悠哉地说着:“春宵一刻值千金。”
简程打开门,就看到对面一对男女肢体交缠地进了包厢。
被抱进包厢里,梁映章非但没叫,还很冷静。
在宋清辞说出那句话时,她就认出了他的声音。若是更早的话,就是闻到了他身上那股包围自己的淡香。
“兄长,你怎么在这里?”
宋清辞径直向床边走去,神情不定,似笑非笑地低头看她,“这话我也想问你。你一个女子,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梁映章被他放到床上,翻了个身,扫了眼房间里的布置,脸色顿时不悦,反问道:“你一个男子,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宋清辞立在床边,高大的影子将床上的人完全罩住,轻勾下唇,目光俯视道:“陆景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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