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坐直身子,用脚踢书几腿把书几横在两人中间。
“梁映章,你做什么?”
梁映章一脚跨过书几,“帮我个忙,我需要有人替我壮声势。”
韩子瑜狐疑道:“壮声势?你要找谁打架?”
如今书院里还敢有人欺负她吗?
且不说她相府的身份曝光,就连向来严苛不看出身门第的教侍师傅们都对她仁爱有加,只因她最近功课成绩猛飙,竟靠进入了甲等。
虽然是末尾,但也是甲等。
梁映章跟他一时间解释不清楚,先把人拽走路上说:“不是打架,是讨说法。”
现在是课间,二人换好平服,出了书院。
“我跟学监告了一个时辰的假。让你陪我去买药。”
“你还敢说谎?”
韩子瑜小瞧她了,没想到她是这么乱来敢逃学的人,就连他这种不爱上学的人为了出勤也得天天来,否则他兄长肯定持枪杀来。
“你编了什么病,让学监准了你的假?”
要知道书院里本来就配了大夫,看个头昏脑热跌倒损伤什么的不成问题。
“我说我来月事了,怕昏倒在路上,需要人陪我去买月事用的东西。”
“月事?”韩子瑜呛了气。
“对啊。”
“这种事你应该找沈鸢陪你去才说得通的吧,我一个男的陪你去买这种东西?是哪个学监准的假。”韩子瑜越说,耳朵越通红。
梁映章挤眉弄眼道:“我说你会骑马,来回赶时间。再者,沈鸢胆子比我还小。我找她去,我们两个肯定斗不过对方。你韩二公子不是还会武功吗,到时候就仰仗您了。”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面对凑上来的这张殷勤十足的笑脸,韩子瑜鼻子里哼出气道:“别以为你说几句好话就能讨好得了我。上次的人情还没还清,这次又想拉我下水。”
“不会不会,到时候你只需站在外面,我去跟人家商谈。”
三芳斋的店铺里。
此时正值午间,顾客不多,店里的伙计擦着桌子打扫卫生,要么是摆弄架子上的货物。另一旁,韩二公子不羁地翘二郎腿,坐在人家店里。
茶水点心都上着。
他打扮矜贵,神情倨傲,瞧人不给正眼,就差拿鼻孔对人了,摆明是惹不起的世家公子身份。因而一进店里,就被三芳斋的掌柜热情招待上了。
再说三芳斋是一家规格门面名气并不十分出众的糕饼铺,在中秋以前,还只是在展业坊一带还算有点名气。到了其他坊间里,人们大多都是摇头没听说过。
就是这样一家名不见经传、排不进商帮的店铺,在京城的中秋糕点比赛中拔得头筹,以别出心裁的“喜饼”系列赢了所有商铺。自打赢了比赛名气传开后,来店里订喜饼的客人是络绎不绝,生意蒸蒸日上。
然而,掌柜胡定新却是愁眉不展。
眼看着府尹大人的女儿下个月就要出家,订的五百份喜饼却没有着落。就连远伯侯府都来订了一千份的定亲喜饼,要在冬至前交付。
胡掌柜跟他的夫人愁得睡不着觉,夫妻二人每日每夜研究做饼的方法,却怎么也做不出想要的效果,哪怕形状相似,在味道之间总差强人意。
又一次的做饼失败后,夫妻二人对着午饭食不下咽,日子将近无法交货得罪了达官显贵,这店肯定是开不下去的,两人商议着要不干脆关店算了。
二人心如刀割,三芳斋凝聚了夫妻二人二十几年的心血,想当初他们成亲时一穷二白,连买喜饼的钱都是跟邻居借的,婚后勤劳肯干的胡夫人跟丈夫商量,试着做饼为生。老百姓一日三餐离不开一口吃的,填饱肚子比天都大,比做其他买卖更稳妥。
从最开始路边支的一个烙饼摊子,起早贪黑,辛苦经营,才有了如今的这家不大不小的店面。夫妻俩很是知足,他们的女儿也已出嫁日子美满,这家店就是他们另一个的孩子。
如今这家店面临倒闭,夫妻二人越想越心酸,竟然抱头痛哭在一起。
正在感伤之际,一名比他们女儿还小许多的小娘子找上门来,“请问,这里是订金‘柿’良缘糕饼的三芳斋吗?”
胡掌柜抹抹眼角,正要赶客:“不做饼了,这家店要关了。”
打量着眼前的中年夫妻,一个红眼睛,一个泪汪汪,看上去还算面善。
梁映章迈上抬起,挺起胸膛,给自己壮胆气,“那我倒是来得巧了,你们拿着我做的饼赢了比赛,难道是想独吞关店跑路吗?”
“你做的?”
夫妻二人异口同声,惊愣住了。
胡掌柜上前细看,上次来拿饼来的不是眼前这个小姑娘,年纪稍长两三岁,个头高一些,脸尖眼长,不是面前这个鹅蛋圆脸杏眼灵活的梁映章。
店铺大堂内,韩子瑜等了约莫一盏茶工夫,还没等到人出来,神情开始出现不耐烦。
“啊!”
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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