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映章离开碧水院后,陈嫣回想起她眼神里的黯然神伤,觉得不对劲:“小姑娘怎么了?走的时候那副样子看上去很伤心。”
宋毓敏正色道:“夫人,你是不是又在映章面前说错了什么话?”
陈嫣也慌了,“我没有啊。”
自打上次出了穆王府的事情以后,陈嫣从王妃那里得知真相,娇脾气收敛不少,对小姑娘也是尽力弥补。穆王府多次请梁映章过去陪小郡主玩,都被陈嫣推了,生怕老实的梁映章在小郡主那里吃亏。
还有就是,那个纨绔小郡王,更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混账事儿,能避就避。
这是梁映章第一次去侍郎府。
梁映章坐在马车里等,绿绮提醒她:“小姐,您可以直接进去等。天色还早,侍郎从户部回来还要一会儿呢。”
“这样吗?”
等待间隙,梁映章打着腹稿待会儿见了人要说什么话,怎么想也不对,更不知道自己紧张什么,连手心都在冒汗。
只听到外头,绿绮低呼了声:“侍郎回来了。”
落水
跨出轿子的宋清辞,径直朝着台阶走向侍郎府的大门,冯魏在他旁边提醒了一句,他才有意识地朝着不远处的那架马车投去目光。
黄昏收光,熹微的日头渐渐落山,裹着细碎的金粉洒下来。
梁映章从那边扭捏地走来,马车里想了半天最后只憋出一句话,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起:“这是夫人让我带给你的东西。”
宋清辞只淡淡“嗯”了声。
冯魏从绿绮手里接过那一包药材。
梁映章低着脑袋等着对方发话,没想到宋清辞没话对她说,只是扫了一眼她带来的东西,没说任何的话,就跨进了侍郎府的大门。
梁映章到底是愣住了。
冯魏解释道:“侍郎有公差在身,急着赶回户部去。实际上他这些天一直在审案,回来就换身衣裳,待会儿就又得走。”
梁映章想起之前在宋相书房外听了一耳朵,“兄长处理的案子很棘手吗?”
冯魏点头回应。
梁映章想起方才只瞥见一眼的宋清辞背影,忽然感觉到一股憋屈。对比宋清辞废寝忘食地处理朝廷公务,做着那些大事,自己则显得一无是处。
就连初来京城时的那股新奇斗志,也逐渐消磨没了。
“那我就不打扰了。”
“小姐,您走慢点,小心脚下。”
绿绮见她突然跑起来,赶紧追去。
冯魏拎着药材,目送她们离开后,转身进侍郎府,一张黄宣纸从一包包装好的药材里飘了出来,落到脚边。
将纸拾起来,打开看,是一道算术题。
冯魏想了想,将这张纸仔细折叠好,去到书房,正打算压在镇纸下面。
宋清辞从屏风后走出来,已换了一身便服,瞥到他手里面的东西,随口问道:“这是什么?”
冯魏摸摸鼻子,摊开纸,“是从小姐送过来的药材里掉下来的。”
宋清辞看清了上面的字迹,目光沉了一下,“先放着。”
冯魏见他这就要出去,“您不用了晚膳再走吗?”
好歹也喝口水啊。
坐进轿子之前,宋清辞抬头被黄昏的余辉闪了眼眸,他蹙着眉回头叮嘱冯魏:“我这几日都在刑部。若她再过来,你让人来刑部传话。”
“是。”
冯魏望着轿子远去,转身回了冷清清的侍郎府。
接下来几日,梁映章在书院里开始发奋听课,两耳不闻窗外事。
连偶尔醒来的韩子瑜都时不时睁开眼,就看到她埋头苦读的样子,禁不住开口搭讪道:“你想考功名?”
梁映章余光回他一眼:“我不想被人瞧不起。”
韩子瑜支着下巴,笑得讽刺,“你考得好,就会被人瞧得起了?”
梁映章被问住了,瞬间哑然,停下手中的笔。
韩子瑜将她面前的纸抽走,揉成团,朝窗口丢了出去,砸中了一个男学生的脑袋,“你挡着我看景了。”
那个男学生原本要发作,一看是他,立马摸着脑袋灰溜溜地遁走了。
韩子瑜对这些人的懦弱不屑一顾,瞥向梁映章:“人人都在争的东西就是好的吗?你看那些拼命争上游的人忙活一世,大梦初醒,无聊至极,俗不可耐。”
梁映章不服气道:“你这是活在云端,不知民间疾苦。”
韩子瑜斜眉挑起,假模假样地“哦”了声,“相府小姐也知民间疾苦?”
梁映章觉得他这种语气很烦,明明自己就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却把她当小孩子看,居高临下的态度让人讨厌。
“你别瞧不起人。”
望着她离开学堂的背影,韩子瑜脸上的讥笑消失,目光柔和了许多。
午间点,梁映章习惯了去钟楼找敲钟的大叔,给他品尝自己新发明的糕饼。
苏秉淮这次也茶具也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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