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他又通报了刚从凯莉·尼科尔斯那里得到的消息:“码头附近的阿斯达超市意义重大。据我所知,这是本市距罗丁区最近的超市。谢尔比·斯托纳无意中拍下的那张模糊照片,根据地图定位就是这个地方。尸检结果证实,斯托纳被锯鳞蝰蛇咬伤,中毒而死。乔迪的新婚丈夫也刚刚死于锯鳞蝰蛇毒。她一直从一家爬行动物食品供应商处购买产品。自从60年前有记录以来,并没有布赖顿居民被蛇咬伤死亡的报告,因此我认为这个很重要。还有一个问题没有答案,那就是谢尔比·斯托纳是如何被蛇咬伤的。难道他是在入室盗窃的房屋中拍下的照片?他是不是闯进了乔迪的家里——就在城市的某个地方——在此过程中被蛇咬了?”
他看了一会儿笔记,“这是一个重要突破口,但我们还不能妄下定论。新婚的卡迈克尔夫妇去了印度,听说那个地方这种蛇很常见,每年致数千人死于非命。”
凯尔举起手,“我有一些线索,可能很重要。两小时前,我接到一位先生的来电,他叫哈维·德克斯特,住在伊斯特本,是一名退休放射科医生。他说他看了报纸——就是你面前的那份——认出了照片上的女人,”她指了指白板,“他相信,一个月前在法国库尔舍维勒滑雪胜地的一辆缆车上,他就坐在那位女士对面——当时他的滑雪头盔上还戴着运动摄像机。”
“活得真滋润呀,”盖伊·巴彻勒说,“上个月去滑雪,下个月乘游轮。”
格雷斯没有理会他,“他是什么意思呢,塔尼娅?”
“嗯,他说他从事的职业让他对分析照片很在行。他说,即便当时她和同行的男人都戴着滑雪头盔,他也坚信她就是《阿格斯报》照片上的女人。但是,他的运动摄像机拍下的男人并不是罗利·卡迈克尔,而是沃尔特·克莱因,就是那个在库尔舍维勒坠崖死亡、遭人唾弃的美国金融家。”
格雷斯说:“这么说,我们现在有了目击证人,能证明与克莱因滑雪的女人就是乔迪·卡迈克尔。”
“往好处想,沃尔特·克莱因倒比陷入她魔爪的家伙幸运多了。”盖伊·巴彻勒说,“他才撑了四天!”
这句话引来一阵哄笑。
“一个月内就先后死了两个爱人?”格雷斯问。
“用作家奥斯卡·王尔德的话说,”乔恩·埃克斯顿探长说,“失去一个可以看作是一种不幸,一下子弄丢俩,简直就是太粗心大意了!”
“我想王尔德指的是丈夫,乔恩。”塔尼娅·凯尔说。
格雷斯想起他和桑迪去皇家剧院看过一出奥斯卡·王尔德的戏剧。“实际上,乔恩和塔尼娅,我觉得这句台词说的是父母。但你俩的意思我明白。”他转向塔尼娅·凯尔,“这个哈维·德克斯特很有把握吗?”
“绝对有把握。”
“他录的视频还在吗?”
“是的,长官。”
“我们需要跟他面谈,并且要一份视频。”
“开完简报会,我就去他家,长官。”
“好,”他又转向巴彻勒,“我安排给你的任务有什么进展吗,盖伊?”
“恐怕不太多,头儿。我调查过了,在当地还没发现一个持证养锯鳞蝰蛇的人。但这恐怕并不重要。我也和国内权威毒蛇专家、爬行动物学者马克·奥谢谈过,他是西米德兰野生动物园爬行动物馆的馆长。他告诉我,虽然饲养毒蛇在英国有严格的规定,但根据《危险野生动物法》,任何人都可以在德国哈姆和荷兰休顿举行的有毒爬行动物展上买到毒蛇,不需要许可证,也不会受到盘问。一条锯鳞蝰蛇花费150欧元,把它们放在大一点的塑料盒子中就能带走。你也可以把它们放在包里,大摇大摆地通过英国入境关卡的检查,不过应该在48小时内进行注册。”
“真的吗?只是应该注册?”
“几乎没人注册。”
“真是太难以置信了!”格雷斯说,“如果没有厚厚一叠兽医证明书,一只人畜无害的狮子狗都不能带入境内。毒蛇能在几个小时内让人毙命,竟然想带多少就能带多少进来?”
巴彻勒举起双臂表示很无奈,“是的。除非某种动物在《濒危物种国际贸易公约》禁止交易之列,否则任何人将它带入境内,都不违法。眼镜蛇、黑曼巴蛇、地下蜘蛛、蝎子等等,都可以带。”
“很好,”罗伊·格雷斯严肃地说,“这么说,我们根本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市民在家里养有毒的爬行动物?”
“是的,”巴彻勒说,“我找到以毒蛙当宠物的伦敦警察局警官安迪·吉布斯,他很愿意帮忙。他说,大多数养毒蛇的人都把蛇放在牢固的生态养殖箱内——就是那种带加热器和植物,模拟蛇自然生长环境的玻璃箱。但是他也说,一些不要命的疯子把蛇放在纸板箱里养,用橡皮筋扎好,随便放在床底下。”
“为什么有人愿意养有毒的爬行动物呢?”埃玛—简问道。
“原因有很多,”塔尼娅·凯尔回答,“我看过文章,有些人就是对这种动物着迷,觉得很刺激,就像有人喜欢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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