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不在乎了。”宋归宜突然觉得很累,身心俱疲,像是陷在沼泽不断下沉。“你真的觉得你不会被捉住吗?只要尸体被找到的话。”
“重要的不是结果,重要的是我做到了。国内没有米兰达警告,就算没有证据,只要对我有所怀疑,可以一周审上我十次。但是我赢了,至少在你面前,我赢了,你叫来出来就是因为你没想通,你没想到我怎么处理的尸体,也没明白我的动机。你没有证据。记住我吧,记住我打败了你。”霍东起身,温柔地拍了拍宋归宜的肩膀,“还有一件事,你是有天赋的,不辜负这一点,不要荒废学业。”
霍东在宋归宜耳边低声叮嘱了一句话,便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离开了快餐店。走时他还不忘给身后的一个女孩留门。
六天之后,霍东自首了。他或许无懈可击,但他周围的人不是,他妻子觉得他过于平静了,继而生出怀疑和恐惧。一个可能杀死父亲的人,未必不能杀死妻子。警方叫她去问话,她提到丈夫有一天回家,是鞋底沾上泥。鞋子是三天后洗掉的。那时霍劲松已经失踪了。
所以他的妻子就偷偷取了一部分鞋底的泥土样本保存好。警方怀疑他把尸体埋在土里,昼夜不停,看了几百个小时的监控,再结合泥土上化验的样本,把抛尸范围缩小到五个郊外地区。出动了四十名警察,十条警犬,但依旧一无所获。很难说,这不是霍东又一次的障眼法。
就在这时,霍东主动投案了。他自首时说已经厌烦了无休止的审问。他坦白尸体确实藏在当初警方确认的五个场所中的一个。但是他埋尸前已经焚烧过,并且特意在尸块上洒上大量氨水,让警犬无法闻到尸体的气味。为了防止,警方从泥土痕迹中发现他挖的坑,他还是特意挖了四个明显的浅坑,埋进去一些无用的石块,以混淆视听。同时在真正的坑上铺了一层落叶,与周边环境布置得完全一致。
警方在他指认的地方找到了七块尸块,但是拼接之后发现还是少了头和腹部。霍东坚持说他不记得了,在警方连续地审问之下。
霍东带点玩笑般的口吻,说道:“我切了几块肉,像是鸡块一样,油炸了一下,浇上番茄酱,放在麦乐鸡的盒子了,丢进垃圾桶了。希望不要被拾荒人捡掉吃了。”
这个说法不能解释失踪的头部,并且在要求他描述抛尸的垃圾桶时,他又推说不记得了。好在现有的证据和他自己的口供已经足以定罪了,比起确认他的犯罪事实,真正困难的是确认他的精神状态。
他的代理律师坚持霍东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对自身的行为全无意识,要求当庭进行心理评估。而检方则在竭力驳回这个请求,多数人认为霍东就算有病,这个病也无法靠医生治疗,枪毙之后重新投胎倒更快些。
另有一个极小的细节,在霍东的电脑里找到一个表格,上面写着身边熟人的名字,每个人都有一个分数,60 分以下就标红。霍劲松的名字已经标红了。而分数第二低的,是他的妻子。
这个案子更多的细节宋归宜不清楚。他没有继续跟进,只想尽快忘掉这一切。但那句话仍旧萦绕在他耳边,霍东温柔道:“既然我们很相似,那你说我们的结局会不会也一样?”
第三案:十年前的失踪案
霍劲松的案子后,宋归宜总是闷闷不乐。虽然他平日里也不是什么乐天派,但这几天多云转雨的时间变多了。他推说是日头太热了,黎素也不戳穿,就小心翼翼,想着办法领他出门散心。
这也是为她自己着想。她的实习期结束了,因为被视作李仲平的亲信,她被不被事务所留用。留在家的闲暇时间多出来不少,吃宋归宜做饭的时间也多了。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这个道理不是不懂,可谁知道宋归宜的短板短得叹为观止。在家里潜心研究做饭,经常把黎素吃到上吐下泻。他自己也吃自己做的饭,并没有什么事,就诡辩说:“是你自己着凉了,不然你把饭带给你爸去吃,看他有没有事。”
黎素想,虽然她和继父关系不好,但也不至于实名投毒吧。
这天他们刚把猫从宠物医院接回来。一个节育手术,宋归宜全程有感同身受,双腿并拢,深感不安。雄性动物的局限性。
黎素开的车,随口说道:“周六我有个不算朋友的朋友过生日,开派对请我过去。你要一起吗?”
宋归宜问道:“去做什么呢?”
“吃吃喝喝说点废话,都是些贵妇,做什么不重要,关键是要消磨时间。”
宋归宜嗤之以鼻,眼前浮现一百只鸭子共同叫的场面,讥嘲道:“那她们可以一起研究流体力学,特别能消磨时间。”
“听着不错,你可以去教她们”
“我没什么兴趣,你为什么让我去?我又不会面对这种场面,不会弄得很尴尬吗?”
黎素微笑,“你想错了,恰恰是你,最不会让场面尴尬,她们最需要就是一个像你这样的人,帅哥,不爱说话,还不够有钱。可以让她们从家庭生活中抽离,并且有足够的优越感。你知道隔壁区有牛郎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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