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平诈骗的事,在事务所里已经传开了。茶水间有人当着黎素的面聊起。她就瞪大眼睛,惊诧道:“天呐,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
黎素本以为李仲平的事继父不会知道,但她低估了他的关系网。当天晚上,母亲就一通电话,示意她明天回家吃饭。
接电话的工夫,黎素眼前就发生惨案。宋归宜的脸被猫爪子刮了。猫爬在架子顶上,假装下不来,宋归宜过去抱它,猫就跳到他脸上,爪子弹出。黎素忙不迭给他处理伤口,又一把捏住猫后颈,进行思想教育,“你怎么能欺负他呢?他对你多好啊,喂你吃罐头,给你铲屎,还每天摸你。”
宋归宜却不领情,不去怪猫,反倒把黎素说了一通,“都是你忘给它剪指甲了。它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
黎素哭笑不得,“宋归宜,你对猫都这么温柔,以后有小孩了怎么办啊?”
宋归宜用酒精棉片按住伤口,扭头哼了一声。猫则趁乱跳到他膝盖了,宋归宜依旧毫无芥蒂地摸它,“我和咪咪关系很好,你要总是挑拨我们。”
黎素耸肩,“随你们高兴吧,既然不需要我,那我明天不回来吃饭了。”
宋归宜倒也一愣,立刻坐直,猫也顺势从他怀里溜走,“为什么啊?我随口说说的。”
黎素笑了,“我爸叫我回家吃饭。”
“那可惜了,我本来还买了鱼,准备给你明天炖鱼汤喝。”
黎素急忙摆手,“学长,你还是高抬贵手别煮鱼了,放过我也放过鱼。”
黎素以为回家会挨一顿训,倒是意外逃过一劫。继父本来要回家吃饭,结果临时有事耽搁了,就打电话回来说不吃饭了。保姆做完饭就走了,家里只有黎素和母亲。一张餐桌上面对面坐着,却相顾无言,一阵冷落。母亲就催促着她多喝汤,说道:“你小时候最喜欢喝萝卜汤了,阿姨特意为你煮的,多喝一点。”
黎素满心的莫名其妙,她从来就不喜欢萝卜,舌尖会发涩。可母亲的心中却有一种笃定,持之以恒编织着她想象中女儿的形象。乖巧听话却有主见,温柔善良易受伤害,喜欢喝萝卜汤,偏爱沈若墨而不是宋归宜。她也无话可说,只能一碗又一碗,低头喝汤。
饭后,黎素小坐了片刻就要走人,起身去拿包,却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继父回来了。他一挥手,示意黎素坐下,“先别急着走,这是你自己家,别像做客人一样。”
黎素悻悻,像是逃课的学生碰见班主任,坐回沙发上,埋头吃果盘里的车厘子。她这一待就待到八点半。开车回家时,九点已经过了,她有些散光,不太开夜路,好在一路上路灯敞亮,顺顺利利开到小区停车场,却见旁边站着两个人,身影熟悉。
黎素一愣,车灯准确无误地勾勒出宋归宜的剪影,他正与黄宣仪抱在一起。
第二案:七旬老人连环失踪案
这自然不是什么捉奸场景,黎素也不会表演什么掩面哭泣,怒而抽耳光的场景。她几乎是一眼就猜到了大概。
黄宣仪对案子的凶手抱有同情,因自己的好奇引起的一系列争端,使她有罪恶感,她甚至可能不愿作为证人指认。黎素调查过她,她是沈若墨的病人,严重的焦虑导致幻听,她身处在一个有重大压力的家庭。她父亲丧妻后再婚,继母有一个小她十岁的儿子。她的家庭地位岌岌可危,没有父母的爱,唯一的优势只是成绩。但不知为何,去年没有申请大学,而是在家呆了一年。黄宣仪自杀过,黎素第一眼就看到了她手腕的割腕疤痕。
黎素同情她,但也确实不希望她和宋归宜多接触。不是感情原因,宋归宜这样的人由鸟类进化而来,坚定的单配偶主义者。如果他还有精力心猿意马,至少证明他的病好多了,应该买蛋糕庆祝。黎素是不想黄宣仪传播压力给他,精神病院里的病人隔离治疗是有道理的。病人间的负面情绪会彼此传染,负罪感是一种病毒。心要戴上防毒面具才能抵御。
黎素在车里有些进退两难,如果贸然开车进去,三人就要面对立方级的尴尬。但现在倒车又像是欲盖弥彰。正犹豫间,宋归宜看到了她,一脸的慌张无措,下意识就把黄宣仪推开。许是灯影幢幢,黎素觉得他眼中也泛着水光。
黎素硬着头皮停好车,再上去时黄宣仪正与宋归宜拉拉扯扯。黄宣仪尴尬得想逃,宋归宜想留她解释清楚,像抓猫一样,提溜着她的后领口。
黎素哭笑不得,“已经很晚了,你总要让她早点回家吧。”
黄宣仪张口想解释,黎素拍拍她的肩膀,“不要紧,没事的,我能理解。你也不容易,但是宋归宜他也不容易,都多担待着点吧。”说着便给她叫了出租车,目送她上车。
黄宣仪走后,又轮到宋归宜干巴巴开口,“你没有生气吧。”
黎素说道:“我生气了,我生气你竟然觉得我会生气。你是把我想得太蠢了吗?”
宋归宜低头踢开一颗石子,“抱歉,一般人会误会的。”
黎素似笑非笑道:“那你觉得我是一般人吗?她过来和你诉苦了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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