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榴抬起头,瞥了眼桑葚,又很快低下。
武英柔怎么会捕捉不到春榴的那点心思,她微微颔首,语气平和,“你有心了。去忙吧。”
“是,娘娘。奴婢退下了。”
春榴低着头后退了几步,走远了这才转过身,离开了福安斋。在走下台阶的那一瞬,她差点一个踉跄崴脚,不过稳住了。
深呼一口气,春榴像没事人一样离开了寿安宫。
晚上歇息的时候,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中起了心思却又歇了。歇了的心思又起了,就这样反反复复,折磨的春榴睡不着。第二天眼圈乌黑的去了御膳房,她一来就发火,看什么都不顺眼,看什么都不舒坦。
在御膳房做事的宫女太监只是低着头听训,在台阶下站成一排,连个大气都没有。
“都去做事吧!在这里站着伺候不好主子,你们的脑袋也别想要了!”
春榴骂够了,就在膳房旁边的小房间里歇了会,她喝着滚烫的茶,口中被烫的起了泡,都没有什么知觉。
她冲外头唤了声:“金儿,你进来。”
一个约莫十四五的姑娘从外头进来,个子高挑,一张方脸,瞧着身体极好,她冲春榴福了福身,“师傅,您有什么吩咐?”
金儿是春榴在御膳房收的徒弟,平时待金儿也很好,说是师傅,其实更像金儿的娘。金儿就像是女儿,给春榴洗脚剪指甲的。
“我有个事要让你去办一办,你过来点,我同你说。”
金儿点着头,靠近了春榴,将耳朵侧了过去,春榴对着金儿说了一大堆话。金儿听得皱紧眉头,应着:“是,师傅,我晓得怎么做了。嗯,我明白的,您放心吧,我肯定会办的漂漂亮亮的。”
公主
转过身的那一刻,金儿那张脸极速变冷,瞳孔像发着寒光的毒蛇。她的眼睛仿佛要吞噬下所有的人,在这寒冷坚固的宫墙下,似鲜活的热血。
夜阑人静的时候,金儿去了慈宁宫,她在没有灯光的角落等着谁。
风儿灌进衣袖,脚下冰凉,金儿的脸蛋几分发白。
这时候,一道人影缓缓走近,在月色下,他穿着一身太监服,头戴乌纱,冲金儿行了个礼,“姑娘,您来了。可是有什么吩咐让我去做?”
金儿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没什么动静后她才去看眼前低着头的人,她低声说:“当初救你一命,你现在也该知恩图报了。”
她的声音冷硬而漠然,更像是在命令。
那太监忙点头,“姑娘就是让我去死,我都心甘情愿。姑娘救了我,我这条命就是姑娘的。”
金儿很满意,她点点头说:“很好,你现在按照我说的去做。”
“姑娘请吩咐。”
金儿走过去,在那太监耳边说了些话,比鸟语的声音还要压的低。过了一会,金儿拍拍那个小太监的肩膀,语重心长,“别忘了,你爹是怎么被折磨死的。不管是西厂还是东厂,亦或者是司礼监,都是些没了命根子的贱阉人!他们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姑娘请放心,东厂与我有血海深仇,我饶不了她!”
“进去吧,你出来太久,难免招人怀疑。”金儿摆摆手,眼中闪过一抹冷光。
那太监点点头,又跪下来冲金儿磕了个头,磕出了响,磕完后才进了慈宁宫。
金儿没着急去休息,而是去了御膳房。
她听说明日春榴还要送午膳去寿安宫,给武忠唯一的女儿,武英柔,如今的皇贵太妃。武忠死的太早,便宜他了。两个儿子都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还有这个藏匿在深宫中的女人,她们都安然无恙的活着。他们这样的人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皇权的存在又有何意思呢?
真像是烧不死的野草,割不尽的韭菜,一个是春风吹又生,一个则是一茬又一茬,没完没了,令人恶心。
从袖中取出一包粉末,那是包白色的药粉,金儿拿小拇指勾起一点,看着那洗的干净的砧板,她勾了勾唇。立刻要命算什么,慢慢的死去,才是最隐蔽的做法。
这晚,月如钩子,高悬在夜空,清冷像弯刀。
顺贵一大早给松雪喂食的时候就发现太后的表情不对劲了,一言不发,一声不吭,就满那么坐着,压抑的气氛让整个慈宁宫都死气沉沉的。
过了一会,桑葚进来,竹沥行过礼,对太后说:“太后,九公主来了。”
桑葚还没走到太后跟前,就见太后目光如炬的盯着自己,那种眼神,是她在太后平时慈爱的眼眸中从未见过的。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这样一大早召她过来,肯定不是什么舒心事。
行过礼,桑葚站的端正,她看着太后,还没问出口,就听见太后凌厉质问:“永乐,哀家问你,你是否与皇贵太妃间有难以言喻的情愫?”
闻声,桑葚微微愣了下。
她没想过会是这件事情,她也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回答太后,“是。我爱她。”
桑葚甚至连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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