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桑葚在旁提醒:“娘娘,这是一个局,咱们不能上当。”
武英柔接来沙棠递过来的梨花,轻嗅了嗅,香意袭人,她懒懒的问:“哦?为何这么说?不怕范照玉的奸细听去了?”
“奴才只是以心说话,如今娘娘宠冠六宫,自然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范掌印为何闹的这样大张旗鼓,还不是想借此力对付武家。自己拿刀杀人一身血,还不如借刀杀人撇的干干净净。皇帝如此疑心,定会想法钳制武平侯的左膀右臂。毕竟,武平侯权势滔天,朝中拥戴的人不在少数。臣子气焰嚣张,帝王防备,最后只会离了心。”
听完桑葚这番话,武英柔沉默了好一会。她将手中的珐琅花瓶搁下。
话固然没错。
可是,范照玉他为什么?
只是为了武忠手里的权吗?
她觉得没这么简单。
范照玉好像对他们武家有深仇大恨般。每每对上那双眼睛,就冷的可怕,像从地狱里活过来的死人。
好半会了,武英柔才开口,“我知道了,会仔细的。”
桑葚颔首:“是,娘娘,奴才也会盯着的。”
……
六福最近消停不少,一来是因为他在西厂做事,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进宫的,二来便是最近不太平,西厂的人到处抓人,到处杀人,只是为了阻止对当今皇上产生的流言蜚语。这个后起之秀的特务机构,手段可比东厂残忍多了。
东厂最近倒是清闲不少。
毕竟什么事都让西厂做了,想要抢功,那就去抢,范照玉从来就没有把西厂放在眼里。
昙花一现的东西,配么?
司礼监里头还是静悄悄的,范照玉吹灭了几支蜡烛,侧身对着桑葚道:“此次南巡,你可得盯紧了。武春也会随圣驾一起去,他们兄妹二人接触的机会也就多了。”
“是,奴才清楚。”
桑葚至今为止还是不明白,为何范照玉这样针对武家,仅仅只是因为权利吗?
或许贵妃也想不明白。
必然是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所以范照玉才会盯着武家。
抿抿唇,桑葚沉声:“厂公,奴才不知道您与武家发生过怎样的事情,但奴才想恳请您,恳求您,不管什么时候都饶过贵妃娘娘。她并非是流言蜚语中的那样,我眼里的贵妃娘娘,是善良而勇敢的。千不该万不该,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她与武家的人不同,武家人顽劣、本性丑陋,可娘娘不是如此,所以请您放过贵妃娘娘。奴才给您磕头了!”
桑葚重重一磕,额前一片青紫,磕在地上那一声,听的范照玉头皮发麻。
“说你聪明,你的确是聪明。”
范照玉转过身,看着桑葚,身上的紫色蟒袍颜色艳丽,那粗壮的蟒蛇交缠着,细细去瞧,倒有几分骇人。
桑葚没有说话,低着头。
她在等范照玉的答复。
即便今日给不了答复,只要范照玉犹豫,她便还有机会。
“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做无益自己的事情。只要你能将武春收受贿赂,私吞军饷的证据拿到手里,我就答应你。”
“奴才谢过厂公恩典!”
昏黄的灯火闪烁着,桑葚擦了擦额前的细密汗珠。
范照玉说:“下去好好休息吧。此次南巡日子长,机警些。”
“奴才遵命。”
桑葚又伏下去一拜,只要能让贵妃娘娘安然无恙,平安康健,她什么都能做得了。奴才就是什么都能做的。
范照玉摆了摆手,示意桑葚下去。
言丙的眼神晦暗不明。
等人走后,屋内似乎留有了淡淡的血腥味,摇摇头,言丙说:“这傻孩子,为了贵妃连头都磕破了。也不知道他图什么。主子是主子,奴才是奴才。做主子的,又怎么会体恤一个下贱的奴才。”
“你还瞧不出来么?”
“瞧什么?”言丙迷惑又茫然。
“奴才这样的草命,怎么敢肖想的。”
“您是说,他、他对贵妃娘娘有那种想法?”
“真是放肆大胆!”
言丙不敢置信。
桑葚没了根,还是个太监,武英柔又是天子的女人,他究竟是怎么敢的!
一想到桑葚在永寿宫做事,言丙的情绪就更激动了些,握着雁翎刀的手爆起根根青筋来,“宫里头哪个宫女不能由着他挑?偏偏就、偏偏就要做这样愚蠢的事!不,是这么愚蠢的想法!”
“行了,嚷这么大声,是想让各宫都听去吗?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铁树不开花么?我也只是猜测,瞧你气的。去办事吧,再给家里托个口信,提前在圣驾经过的地方派人守着些。”
“是,督主。我这就去办。”
言丙是带着气走的。
范照玉倒是笑了。
没根的东西么?
是啊,“她”倒真是好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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