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玉如今胆子越发大了,她感到一种失控感。
不知道是什么正在失控,但那感觉越发强烈,强烈到叫人心慌。
突然,她皱起了眉,猛然睁开眼。
她种下的一心结有异。
是扶玉出了什么事?还是她正在与人试图厮磨?
一心结就是这样,除了保卫忠诚作用,甚至还有耳目的作用。这算不得什么上得了台面的法术,但她清瑶,作为仙山大派掌门,居然用了,还用在了自己的小师妹身上。
荒唐至极,而现在,她似乎又要继续荒唐。她停下沐浴,穿好衣衫,来到院外,直接御剑而去。她的行为也越发荒唐了。
寻着月瑶光戒的感应,清瑶很快落到了一片凡间客栈楼宇的屋顶,轻盈地立在瓦当上。她能清醒感受到,扶玉就在这屋顶之下。
她运用穿物而视的法术,透过厚重瓦当,探向屋内。
月圆风和,吹起她猎猎白衣,沉静中又透着某种隐忍即发之势。
她看见,扶玉正闭着眼,似乎已经睡熟,而她怀里,正紧紧抱着一个陌生女子。
你在怕我
阿芳从她耳朵里爬出来,一路爬到她头顶:“你怎么了?被人使了定身术?怎么变木偶人了?”
回答她的,只有夜风习习。
阿芳能感受到女儿较以往很不相同,平日里的女儿只是性子冷一些罢了,而今夜,这种冷意不断加深,深到连她自己都要冻成冰。
寒气沿着清瑶站立的瓦片向外一路蔓延,所到之处凭空生出白雾冰霜。
阿芳知道他们修仙的法术花样多,那种站在这儿就能透屋看东西的本领,女儿肯定也是会的。
“你是不是用法术隔屋视物了?是不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阿芳问。
清瑶还是没有回答,只定定地站着,眼中波涛都隐在了黑夜之中。
阿芳知道她锯嘴葫芦的毛病又犯了,她平时一张嘴话少却毒,但一旦有正儿八经的大事情,她又不会开口了,只一味自己去消化承担。这个性十分像她老爹,遗传了个彻底。
问是问不出什么来,阿芳从清瑶头顶纵身一跃,来到一片瓦当上,才触及结冰的瓦片,虫儿身子就打了个寒颤,太凉了,仿佛匍匐在一坨冰上。
为了照明,一般的瓦屋子会有一两块铺的琉璃瓦,能透阳光。阿芳寻找到这片屋顶的琉璃瓦处,趴在上面向屋内看去。
客栈的琉璃并不通透,阿芳连内里的模糊影像都没看清。她干脆用虫儿身子去拱,得亏她虽变作蚕虫身,但力气还在,将琉璃瓦拱开,总算露出一条缝,足以让她爬进去。
她趴在瓦沿,透过那条缝向下看去。
屋子里的蜡烛并没有熄灭,将屋内烘托出一片暖黄,而就在那烛台旁的木床上,赫然紧拥着两个人。
阿芳将脑袋再往里探探,力求看清那床上两人的脸。
她的目光先看见小美。一个长相甜美的姑娘,兴许是正在做什么美梦,闭着眼脸上都充满笑意。
只是阿放并不认识。
继而又把目光移到旁边那人脸上,一看,那人正睡得香甜,表情安静。
赫然正是扶玉!
这……扶玉居然与别人同床共枕,看她们那睡相,仿佛很是甜蜜的模样。
连阿芳都觉得,心口仿佛被重锤抡了一锤。一个不留神,从瓦缝里直直跌了下去。
下面便是床榻,阿芳结结实实掉到了扶玉鼻子上。
扶玉其实睡得并不熟,鼻子上突然多了个东西,还暖乎乎的,她迷迷糊糊皱了一下眉。下意识抬手把鼻子上的东西抓了下来,缓缓睁眼,一看,与阿芳大眼瞪小眼。
扶玉愣怔了片刻猛然坐起来:“阿芳!”
这动静惊扰到小美,小美揉揉眼睛,还没看见阿芳,只见扶玉突然坐起来了,忙起身将她抱住:“你干嘛起来,赶紧抱紧我!”小美深怕抱了这么久前功尽弃。
扶玉道:“等一下抱。”
这对话在阿芳听来,心越发沉了下去。
相信女儿也是听得到的。
扶玉拧起阿芳:“你怎么在这里?我师姐呢?”
小美还是担心白抱一场,忙爬起来双手把扶玉圈住,睡眼惺忪挂她脖子上:“你在和谁说话?”她还没发现阿芳。
扶玉自顾自看着阿芳,又问一遍:“师姐来了?”
阿芳眼睛往上看了一下,心说她到底怎么回答,是来了还是没来啊,那丫头现下的状态实在不好,她们真的适合见面吗?
扶玉正好捕捉到阿芳的眼神,也向上看去:“师姐在屋顶?”
扶玉几乎笃定师姐在上面,因为她看见房梁上已经渗进一些寒凉的白色冰雾。那是师姐正在外溢的灵力。
扶玉轻拉开小美,下了床,快速将衣衫披上走出房间,站在中庭往屋顶看去,果见清寂月色下,一个白衣女子独自立在那里,月光照在她脸上,显得毫无血色,苍白如纸。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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