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厢房,侍女把门关上,扶玉让侍女在门外守着:“等她洗完了,把她请到濯月楼去,让她今晚住那边吧。”
说完便离开了,完全没注意到,听到她指令的侍女们,是何等的震惊。
在扶玉看来,还是让清瑶住得离她近点比较好,瞧瞧,她之前还交代过要善待她,结果还是被绑了起来。反正濯月楼房间多,让清瑶随便住一间就成。
但她全然没想到,她的那番话传达给侍女们,侍女们会完成成什么样子。
濯月楼眠屋,扶玉已经回来多时,看看案上滴漏,已是亥时。
外头总算传来脚步声,看来是清瑶已经沐浴完,被带到濯月楼里安置妥当了,这会儿定是青梨前来复命。
首先进来的,果然是青梨,她恭敬地道:“公主,安排妥当了。”
扶玉点头:“好,你去休息吧。”
青梨行礼:“是。”
却并没离开,而是往旁边让开两步,让出一条过道来。
扶玉正奇怪她怎么还不走,紧接着,就看见几个侍女抬了个什么进来,尔后径直往她的床榻抬去,再径直把那抬来的物什往床上一放,所有人立马利索地离开。
临了,青梨还笑着献上祝福:“祝公主今夜愉快。”
扶玉:“?”
待人都走了,房门掩上,扶玉望向床榻,只见一个大红色的铺盖卷,静静地躺在那里。
她隐隐生出一个不好的预感,她缓缓走到床边一看,果然。
“师……师姐……”
被裹成粽子的美人,只露着一张清丽的面容在外面。
扶玉觉得自己要死了,这若是在浮生玉外头,敢这么羞辱归羽门的掌门人,触犯门规,不敬尊上,死路一条。
扶玉赶紧帮清瑶解铺盖卷上的绳子,刚把绳子拉开,便听见清瑶冷声说:“还请公主自重。”
扶玉正扒着铺盖的手顿住,再不敢动了,一截雪白香肩已经半敞了出来。她忽然意识到,这层铺盖下面的光景,是不能显露出来的。
于是她赶紧又把绳子重新绑了回去,“误会,纯属误会。”说着,还拽了拽打好的绳结,“你看,我捆得很结实,绝不会散开。”
清瑶:“……”
“你等等,我去找身衣裳给你,你自己换上。”说着,便去朝华的衣柜里翻找了件一看就没怎么穿过的衣裳拿到床头。
“放心,我去屏风后。”扶玉转身往屏风走,忽又想到清瑶身上的绳索,她倒退数步回到床边,不敢回头,把手伸到后背去,试图帮清瑶松绑。
但背对着这手就没个准头,在大红被子上上下左右摸了一圈,总算摸到绳结,反手拉了半天才拉开,该死,刚才为什么绑那么结实。
快步离开床边,来到屏风后,扶玉抬起了手,她仔细盯着自己的手,纤长且骨节分明,有些烫,仿佛刚才烤了一阵暖宝宝似的。刚刚虽然隔着被子,她那样胡乱摸一气,竟还是感受到了那玲珑曲线,这让她想起那一夜,一束香雪花开的风情。
而那厢,清瑶已将衣衫随意且迅速地裹到身上,她原本不爱穿别人衣裳,但当下处境,也只有将就。
扶玉在屏风后看着自己的手发呆,丝毫未曾察觉清瑶已裹好衣裳轻声走了过来,并且缓缓地绕进了屏风里面,待她发现时人已到身后,一只玉簪已抵住了她的颈侧。
她骇住。
身后人贴近,淡淡的香雪花气息在耳边氤氲,带着温热的湿意,流淌进耳蜗。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一宿无眠
◎师姐不困我不困◎
扶玉心里一咯噔:“师姐为何这样问?”她的脖子僵着,深怕一动就被玉簪划到。
“让我来猜猜,你是我门下,哪个弟子。”
此言一出,扶玉着实一个激灵。浮生玉里不都是清瑶的过去吗?这里的所有人物,应该都是昔日之影才对,按照时间节点,此时的清瑶,还不是归羽门的掌门,还只是三百年前凡间的一位官家小姐。可这话,怎么都像掌门清瑶才能说出的话。
如果真的是掌门清瑶,她要不要与她相认呢?相认后,她必定要问自己,到底是怎么进入浮生玉里的,她的浮生玉可一直在她身上戴着,总不能告诉她,她变做蝴蝶跑到她房里窥探吧。
“你说什么呢,本公主听都听不懂。”
清瑶绕到她面前,簪子始终抵着她脖子,一双秋水深眸在烛光里闪着幽光,似乎要洞穿她的一切。
半晌,清瑶又蓦地收了簪,尔后居然从善如流地走出屏风,坐到房间里的凳子上,见桌上有壶,遂提起来晃晃,有水,便倒来喝,态度变得月朗风清:“是臣女的不是,说胡话了。”
这话多少有些敷衍,不过,既然清瑶没有究根问底,她也不想再讨论下去,看出来也罢,没看出来也罢,只要大家一起演下去,就无事发生。
她微笑:“误会,都是误会,我即刻叫青梨来,带你去二楼房间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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