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高无上的神武拥有着与修仙者共同的人性,它在冲破贺连衣身体之前,似乎留有间隙询问她是否后悔。
“不曾后悔。”
连衣轻抬右掌,将浑身灵力汇聚于掌心,她闭上眼,不敢去看玉冰鹤,不敢去看玉玲珑,她知道玲珑此刻正在屏障之外呼喊,但?是她什?么都听不清,她不敢让自己?听清,哪怕是只?有一个字,一个眼神,她都可能做不出自戕的决心。
她不能做一个逃兵,她要面对事实,这具身体,她应该还回?去了。
“斩天!”
她用命令的口吻发号施令,天空顿时劈落一道闪电,天雷滚滚,狂风四起?,一时间阴暗的云雾笼罩在绝情?殿的上空,正徐徐朝着那纤纤蓝衣压过去。
长剑激烈地颤抖了一阵,噌一声响,直冲下去,冲向那人的天灵盖。
“贺连衣!”
“仙尊!”
“师姐!”
一时间,周遭的人同时发出呼喊声,可他们绵薄的仙法不足以抵挡住仙师的法力,纵然有千万种不舍,疑惑,不忍,但?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神武降临。
轰隆一声,黑云紧紧缠绕着仙尊身体,再?也看不清长剑是如何?刺破她的头颅,贯穿她的身体。一阵炫白的光波从她身边震开,所有弟子纷纷被震退十来米远,重甩在地,口吐鲜血。
贺连伯虽灵力高强,但?也感受到了心口撕裂般的疼痛。
钟流萤看着正前方天地变化旋转,眼神几乎癫狂地瞪直了,她的嘴角不由地扬起?来,喃喃:“师尊,师尊回?来了!”
她把?手里的粉团一扔,朝着那团烟雾飞去。
玉玲珑身体的钳制解开,她心下慌乱十分,却知道孰轻孰重,只?垫脚轻轻飞向粉团,将小小的娃抱在怀里:“冰鹤。”
玉冰鹤只?是昏迷过去了,并?无大碍。她护好孩子后,心下才彻底垮了,茫然地盯着眼前那团黑云。
方才神武俯冲下去,那人没发出一点声音,也不知道状况如何?了。
但?是周遭凌冽的气息还有钟流萤的癫狂让她预感到了不妙。
四周的灵力波动渐渐平息,黑屋围绕着那人转了好几圈,也逐一散开,半空中飘然玉立一个淡蓝色的身影,她衣袂飘飘,发髻被打?落,一头流云织锦般的秀发迎风飘扬,手拿斩天,清瘦脸庞,一双眉眼翕动张开。
仙师眼眸中透出一股寒冬腊月的冰冷气息,不带半分感情?地俯视着面前的黑衣女人。
是她回?来了!
玲珑身子一软,险些倒在地上,她后退两步,背脊抵靠在冰冷的石狮子墩上,感觉无数的寒意源源不断地从身后传来,寒意变成一把?无形的手,刺破脊背,狠狠抓住她的心房:“贺连衣。”
她近乎不敢相信,那个日夜相伴的恋人就这么离她而去。
“贺连衣”缓缓抬了眼眸,朝她的方向瞥过一眼,那陌生的眼神宛若冰冷的瓷器,毫无温度与感情?。
她的朱唇微微颤抖,似乎要说什?么。
忽地一下,钟流萤往前奔过去,重重地扑入她的怀中,一双手紧紧搂着她,她的头在她胸口蹭着,呼吸近乎喘息:“师尊,师尊,果真是你,你真的回?来了!”
她抱着温暖的身躯,听着她平稳的心跳,还有她清冷肃杀的眼神,便知道,她不会认错。
她抱了她一会儿,又想起?什?么,忙松开了她,左右检查着她的身体:“斩天没伤着你吧。”
清冷的仙尊眉头一压,眼神带着距离感与呵斥感,她轻轻抬起?手,抓着钟流萤的手腕,从她的衣袖下拂下去:“放肆,为师曾经如何?教你的。”
钟流萤喜极而泣,眼泪夺眶而出,她再?也没忍住,边哭边笑:“是你,是你回?来了,我就知道是你。”
她再?次牵起?仙尊冰冷的手,轻轻地覆盖在脸颊,她缱绻的眼神落在她的脸上,丝毫没有顾及眼下仙师的情?愫。
“贺连衣”触碰到她滚烫的脸颊,只?觉得?掌心一麻,她慌乱地抽开了手,蜷指紧紧掐着手心:“为师。”
“师尊给弟子留的信,弟子已经看过了,师尊你的心意,弟子已经知道了,我其实也喜欢着师尊。”
仙师愕然地蹙着眉,她像是听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慌忙抽开手,后退了两步。
面前发生的一切,她早了然于心,眼下,她又被召唤回?来,想来是事情?已经到了最终的点,她该回?来接受审判了。
“你误会了,流萤。”
“误会?什?么误会,师尊难道不喜欢我?”
钟流萤上前两步,和她对峙。
贺连衣转过身,不敢直视她,她看向一旁的玉玲珑,又看了看她的孩子。
钟流萤盯着她的视线温柔地降临在那个女人身上,忽然心生烦闷:“师尊,这个女人趁你不在,偷偷借用你和那个女人生了孩子,如今那个女人已死,现?在就应该她死了。”
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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