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飞翰的爹,也是麒麟一族现任的族长齐少安离席起身,挡在了齐飞翰之前,对着兴致勃勃的无支祁说道:“前辈容禀,这古语有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小儿目下的确到了成婚到了的年岁。
小老儿也的确是动了给他说一门好亲事,娶些个宜室宜家的媳妇,既能延续血脉,也好拴一拴这野马一般的性子。
谁料犬子这个争强好胜的脾性还是没改,扬言要娶个能让他敬佩的姑娘。
正巧如今万族毕至,少长咸集,小老儿这才禀明了妖师,经他允准,提前招聚诸位。
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果真应了那句人老奸,马老滑的古话,齐少安这一席话说的可谓是滴水不漏,喧哗声顿止。
无支祁却是干净利索的从棍上出溜下来,稳稳落在地上,于无人觉察处,嘴角微微扬起弧度。
小扒皮交给他的第一项任务算是完成了。
麒麟一族原本预想好的甄别积极靠拢分子与压服刺头,借婚姻笼络万族的计划至此算是基本破产。
毕竟他们没打算一开始就说出联姻计划,只会推说是年轻人技痒,想要以武会友。
之后再不经意与“自己人”点明仰慕父兄族人品德本事,愿聘一适龄女子为婚钓鱼的。
如今地图还没展开,匕首就被无支祁抽了。更绝的是,有无支祁在,早就安排好的演员甚至不敢展开地图。
无支祁心情很愉悦,语调也愈发的欢快:“齐族长一片拳拳爱子之心,当真令人感到钦佩。
只是少族长年纪尚轻,正所谓知好色而慕少艾,倘若真依着少族长的脾性来,恐怕清一水的都是漂亮姑娘。”
无支祁故意不小心地将目光瞥向端端正正坐在剐龙台上的孟随云。
齐飞翰气得呼吸都紧了两拍,他就知道这只心眼小的猴子今天是是为了报昔年追捕之仇,故意来寻他晦气的!
要不然怎么话里有话的贬损他,就差指着他的鼻子骂此为好色之徒,不可以女妻之了。
齐少安能养出齐飞翰这么个儿子,城府智谋自然不浅,听完无支祁夹枪带棒的话后仍旧是笑眯眯的:“淮君是有德长者,既如此说,想来必然是有法教我了。”
无支祁只是不耐烦人情应酬,而非不会,见状只在心中暗骂了一句小匹夫,看你能忍到几时,脸上同样露出一个笑来:“你这小辈,果有智计。这话我爱听。就看在你这句话上,也罢,本君就胶教你一回。
你且听好了。”
齐少安一如既往地恭敬,长揖到地:“还请前辈赐教。”
“我在这也厚颜借用一句老话,娶妻娶贤,纳妾纳色。妻者,齐也,贤妻可令后宅宁,夫祸少,不可不慎。那何谓贤呢?天下生灵,所评判者,无非势财貌三样。
其中势可生财,财可养貌,抑或言,有了前两样,这妻子丑若无盐也无大碍。”
齐少安的脸皮忍不住狠狠抽动了一下,赶紧垂下眼皮,以免怒视正在高谈阔论的无支祁。
贤妻无非势貌财三样是大实话不假,但此时明显不适合说大实话。
更何况他这个当父亲的都只说是考虑婚事,并未明言是否妻妾一起,又要纳上几房妻妾,你这个非亲非故的外人凭什么就定下此番只娶妻的基调!
他现在也回过味来了,这只猴子就是小心眼发作,今日特特来寻自己父子两晦气来了。
齐少安心中暗把那些个看酒窖的龙族守卫翻来覆去骂了上千遍,真是嘴松,居然将如此多消息给透了出去,弄得他今日只得吃了这个哑巴亏。
又反复想了一阵之后该如何惩罚那些个碎嘴子的酒窖守卫,这才心气稍平,看向滔滔不绝的无支祁。
“人族那劳什子的什么,对,就是女戒说的,妻者,当以端庄淑静为要。其实都是扯淡,毕竟灯一吹,啥也看不见,做的还是那点子事。
儿女教养,也无非事吃饱穿暖。家中有财有势,即便是嚣张跋扈,草菅人命,也只有那等趋炎附势的狗腿子说什么骁果英断。若是无财无势呢,哪怕是谦良恭顺,落到旁人口中也只剩下老实可欺。
所以这贤妻的贤字,最后还是落在妻族身上。照我说,飞翰是麒麟一族的少族长,身份尊贵。
这要娶的妻,不是出身一等妖族及以上的不要,族风家风不正的不要,家中四角不全的不要,兄弟姊妹多却无有实权的不要……”
无支祁说的头头是道,连齐少安一时都听入了迷,不由自主点头。想他虽对未来的儿媳妇略略定下了一些要求,却未像无支祁一般按轻重缓急详细列出。
如今听无支祁这么一描绘,这不正是他所期待的儿媳妇吗!
俄而大惊,这只泼猴又在说些什么大实话!若是他承认了这些条件,还有什么脸面说什么结两姓两族之好,不如直接说做了比交易算了!
一想通此节,他的眼眸就不知不觉染上凶光。
真是没想到啊,这长期的锁囚还能让猴子变聪明,半点没有记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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