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真和尚是个老成稳重的, 所以一见两者欲要相斗就立刻全力施展身法远遁。
他有自知之明,这种层级的斗争掺和进去非但帮不了忙,还会添乱。
不如去给那两个小的帮忙。
也得亏他反应和速度都极快,将将奔出就觉得护体灵气被一股强横的蛮力轰然撕碎, 背后传来剧痛, 大片温热滑腻的感觉溢满脊背。
居然连他的七宝袈裟都被破了, 已然伤及到肉身。
要知这七宝袈裟可是他临行前一位师伯专门赠予他的, 言及足以帮他抵御一路上大部分伤害灾劫。
出家人不打诳语, 圆真和尚不认为自己这位师伯会夸大七宝袈裟的效果,那么如今之结果就只有一个原因:这场灾劫的烈度超过预想,七宝袈裟没那个能力承担。
可这仅仅是两人战斗的余波啊, 还是他已经奔出快五里地之后。
摄人心魄的威压自背后传来, 他不敢停步回头, 待到又奔出七八里地, 感觉到身上的压迫感稍轻后才抽空回望了一眼。
一望之下, 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哪里还有什么孤零零的小庙宇, 整个城西, 已经被打成了一片废墟。
风雪不得寸进,大地不断增加着凹陷。
对战两人的身形动作完全捕捉不到, 凭他的眼力只能见到一纯白, 一紫金两条线条不断纠缠分离, 剑啸琴音交鸣争锋,不肯稍落于后, 即便站于此也能听到极大的声音。
前一息还是白色线条被绞碎漫天彤云的剑光刺中,被钉入远方的山脉之中, 沿途撞碎无数山石树木,下一息就是琴音响彻天际, 把紫金线条狠狠撞入大地之中,给大地再添上一个倒扣的龟甲。
圆真和尚摸了一把背,满手鲜血。随即吞了一口口水,压下心中那点不甘妄念,毫不留恋地转头往城中疾驰。
那是他现在达不到的高度,危难当头,就去做点自己能帮上忙的事。
各司其职,勿要好高骛远,志大才疏,否则就要沦为他师弟那一类人,走上歧途了。
城内的动静没那么大,但以圆真和尚的眼力,还真判断不好这情况是好还是坏。
说坏吧,城内不断自地底钻出的新转化魔族没有他想的那么多,远不到满城皆是,街巷具有的地步,楚道友先前所说的八脉血煞阵只剩下三脉应不是虚言,谢七溪还能遮拦得住。
那个被楚道友特意叫来,名不见经传的修士果然有真本事。
只是他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上一句好。
因为外患还没除,甚至可以说是犹在源源不断的关键当口,两个本该勠力同心共同对敌的人却都像是被烧开了水的壶,争执不休。
圆真和尚耳力不错,听清了争吵的全过程。
“笨死你算了,刚刚让你挑左边第五个阵盘啊!你差点就害死我了知道吗!老大怎么派了你这么个家伙来接我!”
出言的是一个身量已经长成,却梳着童子头,面貌很是粉雕玉琢,比谢七溪还要稚嫩三分的少女。
即便此时大声叱骂,也不令人生恶,只觉非常娇憨。
谢七溪脸色涨红,但她多年苦修而来的本事也很是过硬。
不仅右手中长剑或刺或挑,把一个个失了神智,只会顺着血肉味扑来的魔族给刺死击飞出去,清开一小片安全区域,左手将那个稚嫩少女护在身后往后退去。
还犹有余力同那个稚嫩的少女对骂:“那能怪我吗?你就说了挑左起第七块阵盘,我就挑了,谁会知道是从你那边数还是从我那边数啊!”
稚嫩的声音瞬间就劈了岔:“你就是一个大傻子!无论布阵还是拆阵,都得以阵法师为中心!我都说过了,你没记住吗!”
“你才是大傻子呢!阵法那么复杂的东西,就说一次我怎么可能搞得明白?你就不能拆之前再说一遍吗!”
谢七溪也是气不打一处来,那阵盘看得她眼都花了,能在间不容发的时间里挑出相对正确的那个就已经用尽全力了,这家伙怎么还挑三拣四的。
再说讲一遍就能记住,开什么玩笑!这个家伙不知道她刚才噼里啪啦讲了多少吗?
再说刚刚挑错阵盘她也吃大亏了,挑错那一块阵盘不仅没让阵法报废,反而迎面就扑出来几个奇形怪状的家伙,把她吓得够呛不说,屁股后面还黏上了一堆甩不脱的麻烦,这一路跑得跌跌撞撞。
这娃儿仗着面嫩不依不饶,没完了是吧!
她不回嘴还好,原露不是个脾气大的,抱怨两句也就算了。毕竟这个老大叫来传信的家伙虽然不太靠谱,但多少也是个助力,总比她一个人单打独斗好。
可谢七溪回嘴了!
一个研究型性格的人什么时候会很生气呢?
那必须是对一个外行人说自己行业内常识还说不通的时候,任务越是紧急,死线越是近,脾气就越暴。
于是原露不出意外,但毫无征兆的炸了。
只不过她性子一向腼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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