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又是一声大喝,嘴角溢出更多鲜血,让深蓝色光幕的剥离速度慢上三分:“魔头,此时不死,更待何时!”
但到底是来不及了,激射而出的紫色毫光只是击中了元的眉心,并未钉入泥丸宫。
尽管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远超想象的剧痛仍旧差一点就攫夺了元的理智,以至于在面对那把紧随紫色毫光飞出的白色飞刀时,元只能依靠本能偏头侧身,避过了最为致命的脖颈部位。
“咔!”白色飞刀扎入了元的头骨中,发出令人牙酸的拉锯声,似要不折不扣完成自己绕目标物旋转一圈的使命。
“啊啊啊啊啊!”元这下是彻底被激发了凶性与狂性,在大吼中一把抓住了扎在脑袋上的小小飞刀,阻止其未竟之事,又喘着粗气硬生生把飞刀一点点拔出,然后不假思索的朝已然脱力的明扔去:“物归原主,还给你!”
以半边头骨被掀起为代价,元取得了最终的胜利,那把先前扎在她胸口的飞刀已经在明的胸口寄居。
“明!!”
人生八苦之一为求不得,而楚摘星更是在短短的时间内经历了得到、再失去整个过程。
如果没用见过阳光,那楚摘星还可以忍受黑暗。
可她已经见到了啊!
又一次,被他们给救了呢。
狂奔而出的楚摘星抱着奄奄一息的明,大颗大颗的泪珠不受控制的往外滚,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明欣慰一笑,本想为她拭泪,可无论如何也提不起那个力气,只能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道:“帝君勿要悲伤,是臣命中该有此一劫。苟且偷生十数万年,今日总算能说一句已尽人臣之责,不负旧时军威了。”
已经消失白色的雾气,不知为何又慢慢从明周身浮现。
楚摘星本能的感觉不妙,没有丝毫犹豫,将手探入了白雾中,任血肉被炙烤,想要驱使剑意搅碎这团雾气。
“帝君,不必麻烦了。如今只想求帝君一件事,可否复臣旧时容貌,否则日后黄泉中旧友相见不相识,必会被那些人耻笑。”
“朕不信,不信!你少说话!有办法救你的,一定有办法救你的!对,师姐,师姐还在的,你给朕撑住,这是军令!”怒气冲头的楚摘星一脚将失了瓶塞的黄皮葫芦踢进了忘川河中,一边手忙脚乱的想要把明抱起,往平心殿中奔去,居然连身后捂着头低低喘气的元都顾不得了。
未料行至半途,又被一书生打扮的白衣青年阻住:“玄武帝君,这是明真君的命定之劫,强求无益。”
听完白衣青年的自我介绍后,处于暴走边缘的楚摘星出离平静的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休说甚天命,朕不认又如何?”
眼中精芒聚集成束,竟有气吞天地之势。
杨彦丝毫不惧,持白玉小扇从容扇了两下,虚虚指向后方:“恕小道直言,帝君战场非在此处。若执拗于一城一地之得失,只会一子错,满盘皆输。”
楚摘星眼神黯淡下来,嘴角下撇,似被抽空了浑身气力,软软跪坐在了地上,话中含着淡淡血气:“汝欲何为?”
“自是送明道君……”
明笑着止住了杨彦的话,指了指自己胸口的飞刀:“自是将此刀取出,伏羲天皇的道统,最是怕这连因果都能湮灭的斩仙飞刀。”
收到明眨眼暗示的杨彦也只得点了点头。
楚摘星也在笑,只是笑容中满是苦涩,笑罢再度咬紧牙关将手往那片白雾中探去,直至到底才肆意放出寂灭无生剑意进行削切,将雾气极速搅散。
不过几息功夫,一张楚摘星无比熟悉的俊逸脸庞出现在了她眼前,看着这张俊脸上露出的玩世不恭笑容,楚摘星终究是没忍住,狠狠压下手掌按了一把:“你的愿望我实现了,给我死晚一点。”
“臣,谨遵君命。”
楚摘星提着剑,缓慢地走向了自己的战场,余下杨彦与明独处。
杨彦将手放在了飞刀的刀柄上,嘴中故意说着些闲话转移着明的注意力:“这位玄武帝君的转世之身,真是出乎意料的好哄啊。”
明的身体随着飞刀的抽出微微抽动了一下,眼睛明明是闭着的,却流露出喜悦安然的情绪:“你真当帝君不知吗?帝君尊重我等这些做臣下的。
诶,说真的,我还能活多久?我可是答应了帝君的。”
杨彦先是自顾自从袖中取出了一方血研,一只金毫毛笔摆在地上,又划破手腕,任淙淙鲜血流入砚台中才说道:“你为护玄武帝君转世之身,逆天而行,自毁容貌,绝道途,以财续命,迄今已两个元会有余,还没活够吗?”
明把双手枕于脑后,胸贴起伏间又咳出了几口血,满不在乎的嗤了一声:“我亦庸夫,心有挂碍,怎么可能活的够。倒是你们这些说话永远留半截的短命鬼,明明活过五十的都不多,却一代一代追了本帅几千年,还落得个叛徒的罪名,就未曾后悔过吗?”
杨彦缓缓研开了墨,其色赤黑交加,自有玄妙,又以金毫蘸墨,开始缓缓在明身上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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