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烫,哪怕隔着这层透明软管,也好像是摸到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这使得她的好奇心愈发旺盛,好在她还没有研究欲冲头,记得当下自己最应该做什么事。
楚师姐是个好说话的人,而且她也还没提这回随楚师姐出宗要什么样的报酬。
那么等楚师姐打赢了,她想把这个阵法中枢给起出来带回宗门慢慢研究也是可以的吧。
她心中是这么想的,手中也是这么做的,把预计中最后一块阵盘严丝合缝地扣了上去。
霎时间她先前为改变阵法作用,而临时构建传输通道,被疯狂灌入的海量灵气给尽数崩碎。
随之而来的巨大气浪将她毫不留情的掀飞,背脊撞到厚重的岩壁,令她痛不欲生。
在彻底昏迷过去之前,她听到了一声好似来自荒古的呢喃。
“玄,总算等到你了。”
楚摘星很不喜欢玄这个称谓,因为伴随这个称谓而来的不仅仅是各种压力和期许,还会令她生出一股自己只是这个名字附属品的感觉。
她的理想、志向、为人处世,都是她从各处学习,然后根据自身实践打磨得出的。
并不是一句你很像玄就能尽数抹杀。
说句难听点的话,哪怕这世间并无玄武大帝,以她接受的教育和个人秉性,只要有条件,她一样会这么做。
玄不过是一个契机罢了。
但她的确也得承认,玄的确是交友遍天下,部将满四海,其人的人格魅力毋庸置疑,能为她实现自己的志向增添助力。
楚摘星挥剑格开了那柄如影随形的狼牙棒,在抬腿踢中滕权小腹逼退他的同时,背脊也被狠狠拍了三掌,整个如同出膛的炮弹一般狠狠朝地面砸去。
飞快下坠的同时她听到了那声呢喃,也看着赤红似血的颜色急速占领视野中的每一寸土地,尔后自下而上慢慢转变为褐红色。
心中不爽的同时也在借翻滚不断卸去身上那股巨力,这才勉强站稳,总算没有再给这已然伤痕累累的地面添上一个大坑。
粘稠好似糖浆的血液从地底渗出,好似要将先前吞没地都还回来一般,迅速没过了楚摘星靴面,令她这皂色的快靴靴面透出一股暗哑的红来,十分压抑。
她下意识的抬眼去望天空,果然在还未完全转变成褐红色的赤色天空下有一团橘红为表,内里殷红的火焰在熊熊燃烧,中间隐隐显出一个戴星冠,蹑朱履,衣朱霞鹤寿之衣,执玉简,垂七星金剑,白玉环佩的人影来。
“火德,多时不见了。”楚摘星口中说着亲切的话,内里却丝毫没有放松,仿佛一把蓄势待发的弓,时刻准备着松弦。
谁知道这是不是本灵光一现想出来的诈术。
虽然几率很小,但万一呢?
炀当初可就是以万分和善的形象出现的。
把自己性命随意交给他人的信任毫无疑问是一种愚蠢且找死的行为。
那道身影见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揶揄:“不愧是你,到现在也没能改得了这毛病。”
楚摘星的眉头皱了起来,这话她也不喜欢听,但她现在明显打不过火德。
这片空间中为促使她和滕权等一十三将彻底入魔,所准备的充足魔念与死气,于此刻如同被鲸吞龙吸一般没入地底,给面前的这个火德虚影注入了勃勃生机。
这个火德,当前实力恐怕并不逊于玄记忆中那个。
楚摘星对此能想到的唯一合理解释是颠倒阴阳阵被改变了用处。
能推断出的好消息是这个火德的确对自己抱有极大的善意,应该不会对自己动手。
火德又是一阵笑,这下笑得连胡须都在不住颤抖,不过却再未出言说什么。
这摸不得的脾气也和玄一模一样,只是比玄要好上不少,性格也更稳重。
换做是玄听了他方才这话,必然是已经一剑斩了过来。
哪怕是开玩笑的斩,因为这代表着玄不容被打趣的态度。
“地底下那小家伙给我争取到的时间有限,我就不陪你聊天了。玄,昔日你派兵救援之恩,今日报矣。”
火德手掌缓缓握起,楚摘星因此见到了人生至今所见到最为瑰丽壮阔的景象。
天空,正在燃烧着。
这片熊熊燃烧的大火,让已经被褐红色占领大半的的天空染上了温暖的橘红色。
一切阴暗、污秽、邪恶无所遁形,哀嚎恸哭,最终化为一片片黑色的絮状物,纷纷扬扬落下。
楚摘星伸出手接了一把。
出乎楚摘星意料,这些絮状物并不灼热,还未散尽的热度握在手中刚刚好,令人身心都感到由衷的温暖。
果然,只有被杀死的污秽才是好污秽。
染上不灭之焱的本同理。
再度出现在楚摘星眼前的本通身都被烈火所包裹着,硕大的身躯已经缩水成初见时的四分之一,连最爱摔动扭曲的两只触手都缩回了厚厚的酱色保护壳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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