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支祁黯淡无光的金瞳中陡然赤红一片:“你固然搅扰得我不得安宁,但拜你所赐,禹给我下的禁制也破坏了个七七八八,如今再动手,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楚摘星眸中也有丝丝墨色翻滚而上:“你大可以试试。”
不期然后脑勺忽然挨了一下,把这些墨色尽数打碎。
“先不准动手,给我好好说说你到底留下了什么?”
楚摘星的目光开始闪躲起来,无支祁却开始朗声大笑:“哈哈哈哈,我虽仍不知你是谁,但你必是上古神祇之一,鼎盛时法力不逊于禹,甚至犹有过之。
禹为人族共主,有大愿力加身,天地间这样的神祇满打满算不会超过三十个,也从未听闻其中有人夫纲不振至此者。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的转世之身呢?”
这下楚摘星没有再说闭嘴了,而是换成了:“我乐意,你管不着。”
无支祁直接呆住,惊疑不定地又看了楚摘星好一会儿后,爆发出了比先前更洪亮的笑声:“我今日也算是开眼了,活得久果然什么都能看到。”
孟随云用一句话终结了无支祁的笑声:“你若再笑,我可就不拦着她了。”
无支祁深深看了一眼孟随云:“龙族真是好运道,英才辈出,略能追比先贤。
那我就直说了,到底要孤怎样,你们才肯放孤走?”
孟随云终于明白为什么无支祁单独找上自己和摘星了。
摘星应该是目前唯一能抓住祂的人,而摘星想抓住祂的初衷完全是因为自己。
良久后,楚摘星终于同孟随云一道走出,身后还跟了个只装模作样戴着镣铐的无支祁。
“你随我来。”孟随云看也不看楚摘星,只留下一句话就驾云极速离去。
楚摘星只觉得寒气绕颈,破天荒没有第一时间追上去,正犹豫间忽听得无支祁说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你既然已经把祂放了出来,就该想到后果才是,坐以待毙非智者所为。转世不易,三思而行啊。”
楚摘星瞳孔一缩,正待再听一些无支祁的金玉良言,就见这泼猴直接躺在了地上晒太阳,懒洋洋道:“你那只小老虎,是修香火神道的好苗子,让她给我当徒弟如何?”
楚摘星冷哼一声,拔腿就走。
“诶诶诶,你别走嘛,这个事情可以商量的!”
没过多久,楚摘星就追上了师姐,就是两人间的气氛前所未有的压抑。
“师姐……”
孟随云抬手止住她的话头,先一步问道:“你到底和无支祁达成了什么协议,居然让祂肯心甘情愿随我回去?”
楚摘星沉默不语。
“好,这个你不愿说。也行,那你告诉我,无支祁为何说你是拼了性命才将祂留下的?”
楚摘星还是沉默。
“好,既然你不说,那我就不问了。”孟随云再度开口,话中是说不出的疲惫。
“师姐……”楚摘星抓住了意欲离去孟随云的手,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锯条生锯出来的,艰难无比的同时还泛着与鲜血无异的铁锈味:“是神格。
经过楚摘星一番解释孟随云才明白,前辈先贤斩出的三尸与众不同的原因就在于其中多了神格。
神格所带来的众生愿力让斩出的三尸得以拥有独立的人格与意识、以灵体比肩肉身。
但同时也带来了束缚,即必须去回应赋予力量的众生愿力。
这与上古龙族仍掌握天下水系权柄时若未能及时回应老百姓兴云布雨、止旱解涝的请求时,供奉的泥塑雕像会被砸烂是一个道理。
连无支祁这等没有众生愿力束缚的天生神祇,也因为多行不法,在禹治水时被抓起来镇压了。
“我使用了炀的力量,残存的玄武神格自然会影响到我,灵肉不和也多因于此。”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孟随云一拳重重擂在了楚摘星肩膀上,打得楚摘星一个趔趄。
你要是早告诉我,我是绝不会允许你动用那股力量的。
背负着神格就如同得到了一个必须完成的任务,她的摘星被剥夺了放弃的权力!
没有任何后退的可能性。
“师姐,你听我说!”楚摘星把人揽入怀中,紧紧抱住,待到不复挣扎时才腾出手来将藏于衣襟下的青鳞勾出。
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个自作主张的小混蛋!”孟随云忽然一口咬在了楚摘星的肩膀上。
楚摘星吃痛皱起双眉,龇牙咧嘴就是没把人给推出去,下巴抵在孟随云的肩膀上,轻声说道:“我从不后悔动用了这股力量。或者说在我没得到这股力量之前,我心中就隐隐有了这个想法,师姐你应该还记得我当年第一次悟道吧,所悟便是此道。
当时师傅责我心思太重,竟希望以一身而扛天下。如今想来,因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我如今只不忿这天意想将我安排到何种地步,我所求者,究竟是为自己,还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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