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奉来听得此话,也?微微抬眸再度迎上陈寻满是血红的双眼。
随后在心神忽得一滞,似是想?到什么一般,便是将已到唇边的,想?要问询陈怀安如今何在的话语吞下。
而?后仅是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好。”
接着在陈寻恍惚地目光相送下,陈奉来便是低垂着头,缓缓退出房间。
而?陈寻也?在对方脚步声渐远后,抬手将书房一关,随即人便像是被抽离掉了骨头与血肉一般,骤然?跌落于地上。
直到过有良久,于屋内,才是传来一声似如幼兽哭泣,又如轻声呢喃一般的声音,道:“父亲、阿娘。”
大雪纷飞落, 压得墙角寒梅枝干越发弯曲。
只是在这枝头将要彻底折断时,那寒梅枯枝又好似得到了什么力量一般,于?倏忽间,便?猛地将身上?雪块弹起?, 而?后重新傲立于?雪中。
连带着它?枝头上?, 那唯一一朵梅花, 也似是披上了一层洁白微光, 更显得殊胜非常。
不过对于?此景, 陈奉来却没有太过在意。
他仅是沉默着陪陈寻看完了这一场大雪压寒梅,寒梅挺且直的表演。
而?后在陈寻沉默着, 尚未出言说些什么时, 他便?是有低垂着眼,凝着眉,轻声问道:“真要离去?”
陈寻闻言,目光仍是看向?窗外寒梅,但方才的柔和追忆之色,却是渐有退去。
直到?过有数息,他才是低低“嗯”了一声, 随后在陈奉来欲要出言挽留之际。
他便?又将目光收回,接着再是取出那幅传承画卷放于?桌上?, 道:“寻虽生于?陈家, 但百年?光阴过,陈家中,与寻所熟识之人已离去太?多。”
“寻,对现今陈家早已不甚熟识。”
“再者, ”陈寻指尖轻触书桌,眼中也再有闪过一抹柔和之色, 但很快,这抹柔色又被他尽数敛去,而?后再是道:“父母已去,寻与陈家之羁绊,再有断去九成。”
“且凭寻如?今身份地位与持掌之能力,若是长久逗留于?陈家,只会?为陈家找来祸患,也会?让陈家众人畏威畏德,不敢大展拳脚。”
“而?这,与我父对陈家之期愿,实?有悖驳。”
“更何?况,”陈寻微微垂眸,目光在书桌之上?划过,随后又再次望向?窗外,道:“我之道路,非在陈家。”
“所以家老,不必再劝。”
“可……”陈奉来目光看向?那书桌画卷,而?后停有数息,又再看向?陈寻。
纵是他知?对方心?意已定,但……
陈奉来唇齿紧抿,看向?陈寻的目光仍带着一丝坚定之色。
他还是想要争一争。
毕竟,有无陈寻,之于?陈家,实?如?天与地之差别……
陈奉来心?中念想着,唇齿也不由得再有紧抿数分,只不过还不等他组织好欲说之言。
于?书桌之侧,正倚窗观梅的陈寻,便?是摇了摇头,道:“家老与寻,本就一路之人。”
“所以家老也应知?,我既已言说之事?,断无悔改一说。”
“再者,”陈寻眉宇低敛,声音也稍有低沉下来,道:“此地于?我而?言,已非是能让我静心?休憩之地。”
“我于?此,除心?有阻碍,不得痛快外,再无其他。”
“既如?此,我何?故再留于?此,徒惹伤悲。”
陈寻说着,双眸也微微闭合,始终平稳的呼吸,也骤有急促少许。
但很快,他又有压下心?中快要沸腾溢出的伤痛之情,再是低声道:“若家老是担忧,我父逝去,而?我又离去后,家族会?因此生乱。”
“那便?可安下心?来。”
“在我父我母逝去消息传出后,寻就对家族欲要就此事?做有文章之人,进行了一遍清洗。”
“如?今,”陈寻顿了顿,语气也更有低沉淡漠不少,道:“这陈家,应无一人会?反对家老所定规矩。”
“只不过……”陈寻侧目回望向?陈奉来,言辞中也将自身与陈家距离再有拉远,道:“往后陈家将会?如?何?,我也不会?再管。”
“陈家一切,将尽系于?家老身上?。”
说完,在见陈奉来唇齿微动,欲要说些什么时,陈寻便?是眸中闪过一抹歉意之色,但很快,他又将其敛下。
而?后径直转身朝书房之外走去,同时边走,语气也有得平和不少,再是道:“寻知?,寻行有此举确实?过于?任性,也过于?妄为。”
“但寻,”陈寻摇摇头,“生性本淡漠,所求之物也非是凡俗金银美酒。”
“寻之所求,是为超脱之道,是为成仙之路。”
“而?陈家却对寻之所求,不仅无有助益,反还会?拖累寻之脚步。”
“既是如?此,寻,实?无接手陈家之意。”
“还望,”陈寻说到?这,已是行至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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