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说到这里,似乎是想起了孟易觉还有一对疑似修无情道的父母,立马脸上浮起了歉疚的红晕。
“抱歉,师妹,我……”
还没等她的道歉说完,孟易觉便打断了她的话:
“没事的师姐,我不在意的,这里我不太能上的去,可以帮忙拉我一把吗?”
孟易觉又不是傻子,这小姑娘叭叭叭说了这么久,无非就一个主题“无情道难啊,你得放弃无情道”。
呵,师父的任务罢了,她还不至于到跟一个小女孩去计较这些事的份上。再说了,她父母又不是真的因为修无情道而去世了,他们估计现在还在家里一边喝汤一边等着她回去呢。
啧,雨天窝在家里喝热腾腾的排骨汤,只是想想孟易觉都觉得要爽活了!
只是……孟易觉刚刚伸出手,就发现小乞丐的手,那果真是又脏又黑,但那女孩明显怀着歉意,一点也不在意地握住了那只黑团团,一个用力就把她拉上了这个小丘丘。
看着小女孩明亮的双眼,孟易觉:有一点负罪感是怎么回事。
忽略心中的负罪感,孟易觉干咳了一声,假装看周围的风景。
从今以后她就是无情道!无情道就是她!她绝不能因为这点事情就有负罪感!
不得不说,思齐宗的景色是真不错。
听她那便宜师父说,她之后要跟着众弟子一起去上基础学堂,孟易觉也就猜测,这大概是给那些尚未分峰的小弟子们住的山,也就是,
小学。
其实也不难猜,毕竟山路虽难走,却不是很险,交由小孩子来走略有难度,但若是大人行走,长腿一跨,如履平地。再加上这道路四周所植的嫩竹,大约是取一种茁壮成长、刚直正直的意味吧,竹间还有杂植的小黄花,也符合孩童心性。
孟易觉深吸了一口山间的空气,只觉得刚刚在殿内磕太久的脑袋都变得逐渐清明了起来。
脑袋一清楚,什么该想的不该想的就都涌了上来。
她盯着前面小孩一晃一晃的头发,心不在焉地想着:
她是我师姐,收了我的是思齐宗的宗主,也就是说,这小孩也是宗主的弟子。我记得那位宗主收徒很是严苛,能拜在他门下的也只有男主和正宫……等等。
孟易觉好像把握到了什么关键要素一样,停下了脚步。
原本走在前头的步思帏也跟着她停住,一双如湖面般澄澈的双眼疑惑地注视着突然停下来的小师妹。
“怎么了吗,师妹?”
她疑惑地问。
孟易觉踌躇再三,也没把“你男的女的”这个问题问出口来,毕竟这问题实在是既尴尬又无礼。
她问道:
“敢问师姐闺名?”
等等,等等,这样也不对。
话一说出口,孟易觉就有些后悔,万一这小孩是男主,而我却叫她“师姐”,这不摆明了把她认成女孩子了吗?
万一小男生心理脆弱留下阴影怎么办啊。
要说孟易觉这人也是奇怪,平常天天都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样子,面对长辈平辈都毫不客气,偏偏对待小孩子能展现出她最大的温柔与细腻。
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小孩子处于最重要的发育时期,其他人讲两句又不会怎么样,但是还在塑形阶段的小孩子要是被说了什么的话,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更别提有些孩童格外敏感,需要他人言语万般小心才行。
所以在孩子面前,孟易觉并不排斥动用自己那罕见的心力去猜他们的想法。
不过还好,打扮的像个小女孩、长相也可可爱爱像个小女孩的小女孩真的是个小女孩。步思帷笑了笑,说道:
“我姓步,名唤步思帷。帷帐华美,柔纱轻覆,家父意在让我即使于私时也要不忘懂礼、知礼,万万不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也万万不可轻易示人以本心。
这句话步思帷将它省略掉了。
“师妹知道我的名字,那我也可以知道师妹的名字吗?”
眼前看似稳重的小女孩歪着头这样问道,难得透露出几分孩童的天真。
“啊,我叫孟易觉,没什么特别意思,父母希望我能多感受别人的感觉,多在乎一点他人的感觉。”
意思就是希望我情商高一点。
孟易觉也忽略掉了这一句。
先不说这“仙侠人”听不听的懂“情商”这个词,光是这一点,便是孟易觉完全无法做到的,所以她在介绍自己名字的时候一般都会省略掉这一句。
“是吗?师妹的父母很善良呢。”
女孩甜甜地笑着,似乎是在为孟易觉感到高兴。
但孟易觉,这个文明社会的现代人、年轻人,最大的感受其实是……
有点尴尬。
嗯……怎么说呢……她还没厚脸皮到把“我们一家都是好人”这句话挂嘴边子上。
就算她心里真的认为她爸妈是大大的好人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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