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痛苦的狂躁感消弭,柳携鹰茫然地抬起头,模糊的视线又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又来了。
“谁给你的塑像?”柳连鹊见他有片刻清醒,冷淡问道。
“谁准你……你管我,滚!”
柳携鹰脑中混乱不清,他胡乱摇着头,语调中不知是愤怒还是惊恐难堪。
明明柳连鹊一个给人家生孩子的哥儿,抢走了他这么多东西,还假惺惺端着副仁义道德的兄长模样!
那塑像他第一眼就喜欢,是好不容易买的宝贝,怎么能又让柳连鹊抢走!
柳连鹊收回手,不咸不淡看着他:“我说过不会管你,救你也并非为你。”
绑在柳携鹰身上的麻绳已经松动,要是他吸收了怨气力量大涨,头个伤到的就是站在最前面的问荇。
两个道士赶紧一道支起屏障,阻止邪像继续干扰柳携鹰。
进宝难得安静,咬牙帮忙撑着结界。
他瞳孔微缩,看向问荇:“大人,有人要来了!”
他们进来了已经有一刻钟,外头发觉到异常也在所难免。
“劳烦道长转交给长生。”
问荇把木雕裹好,递给其中一个道人。
他看向进宝:“你去找黄叔,告诉他们留心不明不白的怨气。”
现在怨气还没除干净,不管柳夫人有没有过来,他们都得善后。
“我们要是走了,大人怎么办?”进宝着急了。
“到时候有人进来,岂不是就被发现了。”
“被发现就被发现了。”问荇无所谓道,“本来就没指望能瞒天过海。”
“是吧,夫郎?”
“有我在。”柳连鹊盯着游动的怨气,片刻不敢松懈。
“你们先走。”
对哦,柳家没人敢动柳大人!
进宝恍然大悟,一步三回头从墙里穿出去,随后狂奔着去找其他小鬼报信。
进宝一走,里头的结界失灵了大半,能够听见外边窸窸窣窣的声音。
留下来的道人几乎耗费全部心力,才阻止残存的怨气涌入柳携鹰的身体。
柳连鹊头上也渗了汗,他身形踉跄了下,被问荇眼疾手快扶住。
也不知为何,屋外的人骚动着却不敢进屋,仿佛是在等谁。
过去一柱香时间,柳携鹰的状况才略微稳定了些。
他无力地躺在床上,就像一条濒死的鱼。
“道长,劳烦你从我们方才进入的墙角离开。”柳连鹊喘了口气,吩咐道人。
他们引开下人注意,死角处理当没人看守,当下正是最安全的时候。
道人还有些不放心,问荇扶住柳连鹊。
“你先走,交给我们就好。”
终于没了外人,浑身脱力的柳连鹊再也撑不住,若不是有问荇拦着,就要栽倒在地上。
“当心。”问荇把他带到桌前。
“你先歇会。”
没等柳连鹊喘口气,粗暴的撞门声接踵而至。
已经来不及商讨对策了。
问荇眼珠微微转动,计上心来。
他附在柳连鹊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交给我就好。”
柳夫人跟随家丁进门,瞧见的是一副诡异的景象。
柳连鹊正坐在桌边,瞧着是一副心力憔悴的疲惫模样,而问荇一手扶着他,一手在给他摁额角,满脸担忧模样。
屋里陈设都整齐,柳携鹰虽然一副死相,但仔细看还有呼吸。
“夫郎这是怎么了?”问荇声音焦急。
“二少爷病得严重说话没遮拦,你别把他的话当真啊。”
“怎么回事?”柳夫人让郎中上前,再三确认柳携鹰安然无恙后,阴沉着脸看问荇,“你怎么在二少爷的屋里。”
问荇动作一顿收回手去,不卑不亢对着柳夫人行礼。
“是大少爷今晚突然觉得烦忧,又听说二少爷病得严重,记挂得很才来的。”
“既然要来,为何不同我说?”
问荇利落地答:“时辰太晚了,他担心打扰您休息,而且不打算久待只是看一眼,所以就直接进来了。”
屋外柳夫人派的下人们冷汗直冒,就差跪在地上喊求饶。
他们怎么不知道问荇何时来的,又是从哪个门进来的。
问荇温柔的声音突然带了些愤慨:“哪知二少爷见到大少爷,说了很多难听的气话。”
“大少爷原本就身体不好,被他气得走不动道,才逗留得有些久。”
一派胡言。
柳携鹰现在连字都念不清,能说什么话把素来沉静的柳连鹊气成这样。
可哪怕问荇的话漏洞百出,知道些内情的柳夫人也不好发作。她刚想要说些什么,头脑中突兀出现了声音。
“母亲。”
声音清浅又耳熟:“是我带问荇来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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