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还会请严老大夫来看诊。我记得他老人家并不擅长妇科吧?”那是文氏从前的心腹大丫头张俏姐夫家的姻亲,谢家人被抄家之后,寄居在张俏姐夫家时,曾经跟严老大夫打过交道。老人家性格严肃,不过医术颇为高明,人品也可靠。谢映慧若是生病了,找严老大夫很正常,但怀了孕也找人家,就有些奇怪了。
谢映慧却不以为意:“严老大夫确实不以妇科闻名,但他老人家年纪大,见多识广,什么病都会治一些,开了几十年的药铺,也不是没看过孕妇。京城里固然有出名的妇科圣手,但这些人常年跟达官贵人打交道,我一见他们的作派就烦,还不如请严老爷子放心呢!”
谢慕林也不纠结这个话题,反正黄太太与黄岩在京城也住过很多年了,对这些事情心里总是会有数的。
她又看了看那三十坛子的小菜,觉得还是有些多了:“大姐不方便吃这个,我一个人只怕也吃不完,不如给三妹妹送些过去?”
谢映慧哂道:“她那儿就算了吧。我昨儿才去瞧过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竟然摔了脚!如今整天坐在榻上没法动弹,烦躁得不行。我倒是不介意给她送点开胃菜,可她正吃药,又怕脚上会留下疤痕,说是不要了,又给我塞了回来。”
谢慕林讶然:“三妹妹摔伤了?我怎么没听说?”万隆好象时常跟朱瑞见面呢。朱瑞可没告诉过她这件事。
谢映慧想了想:“兴许是因为三丫头的伤不算重?其实就是她粗心大意,走路时没看清楚地上有水,滑了一跤。亏得她还没有身孕,否则这一跤就摔得重了!如今倒还好,养上一两个月,也就没事了。她还能顺道躲开她那个婆婆和几个刻薄厉害的小姑子小叔子,竟是享福呢!若不是我看她叫疼,还以为她是装的,不然哪儿就这么巧了?!”
这也确实挺巧的。谢慕林总觉得好象在看宅斗文里的内容,忍不住问谢映慧:“三妹妹最近在平昌侯府……没得罪谁吧?没跟谁斗起心眼吧?”
谢映慧笑道:“她能跟谁斗心眼?你也太看得起她了!我出来的时候,正赶上万家二房的二少奶奶卞氏过来看三丫头,听她的口风,平昌侯府上下都没几个跟三丫头过不去的。人人都知道她是燕王世子妃的亲姐妹,谁会没事去招惹她?!就算是她那个难缠的婆婆,近来也另有旁事要操心,顾不上折腾她了。如今她受了伤,越发没人与她为难,一个个都叫她安心休养呢!她婆婆想叫她过去问话,平昌侯夫人还亲自开口劝说,让她别为难病人了,先把正事儿办了要紧!”
至于是什么“正事儿”?那当然是万家三房两位嫡出小姐的婚事了。万三太太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拉不下脸来跟小林侍卫家议亲。她不点头,万三老爷又远在北平做不了主,平昌侯老夫人与平昌侯夫妇只能干着急,据说近来长房与三房之间都快擦出火来了。气氛之糟糕,连偶尔上门作客的谢映慧都有所察觉。
谢慕林对于平昌侯府的内部矛盾毫无兴趣,反正谢映容受了伤,需要闭门休养,暂时也出不了什么夭蛾子。她还是更关心大姐的情况:“大姐近来在家可好?黄太太与姐夫都还好吧?”
谢映慧笑道:“也没什么不好的,就是天儿越发热了,有时候吃饭会没有胃口。但我婆婆做得一手好小菜,托她的福,我们夫妻三餐饮食都还妥当。”她顿了一顿,面露几分犹豫之色,“二妹妹,我跟你是亲姐妹,也不讲那些客套话了。我想问问……近来燕王府是不是跟朝上的大臣有什么不妥?我听说近来参奏燕王的人越来越多了?那些奏他的理由,多是老生常谈,要么就是胡编乱造,全无来由的,也不知道写奏折的人是什么意思。我听着这些消息,心中有些不安。虽说燕王殿下行事,一向稳妥,可若他成为了朝中大臣们的眼中钉,就怕你和二妹夫也不会好过。”
谢慕林叹了口气:“都是因为争权夺利才导致的。内阁的大臣们想要争夺新君继位后的朝政大权,但皇上与四殿下都更信任我们王爷,所以内阁那边就想要把我们王爷赶回北边儿去。大姐不需要担心,皇上与四殿下心意颇坚,无论朝臣们上多少奏折,他们都心里有数。事情不会牵连到我和瑞哥身上的。”说罢顿了一顿,“倒是姐姐和姐夫……姐夫在翰林院,会不会因为与我们之间的姻亲关系,受到牵连呢?大姐,有没有人为难大姐夫?”
传话
尽管谢映慧有心隐瞒,但谢慕林还是猜到了真相。
内阁既然有心联合朝中文臣排斥燕王的话,没理由会对燕王府的姻亲黄岩全无反应。虽然不至于欺负人,但也有一种隐隐约约将他排斥在圈子外的态度。
黄岩清楚地察觉到了周围人对他态度的变化,但他本人倒不是很在乎。他在翰林院中也有几个相熟的师长和朋友,他们对他依然如从前一般友善,还好心地提醒他,暂时不要跟燕王府来往过多,哪怕两家是姻亲,也不代表他们是一路人,能回避还是回避的好。反正只要燕王回了北平,内阁就不会再针对他了,到时候文臣圈子对黄岩的态度又会恢复原状了。他是翰林院出身,将来走的也是清流文臣的路子,争取日后要入阁为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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