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了。
也亏得北平繁华,地方官员们也都既精明能干,又有清廉正直的操守,才让燕王近年来没为钱财的事发过愁。只不过作为贤内助的燕王妃,私底下其实并不是没有烦恼过的。她要在隐瞒燕王实情、保住丈夫颜面的前提下,维持住燕王府的周转,不让外人发现他们财政上的窘迫,着实费了不少心思。偏偏她本身的嫁嫁并不丰厚,娘家人也帮不了多少忙,只能竭尽全力了。
早年老太妃还在时,燕王妃还得维持老太妃的待遇,时不时又要应对徐夫人母女的索求,为此呕心沥血,绞尽脑汁。可除了吴琼叶姑姑,她不敢向任何人说出自己的烦恼。等到老太妃去世了,女儿永平郡主也长到可以帮她分担庶务的年纪,她才稍稍轻松了一些。如今徐夫人搬出燕王府,另立门户,又有新媳妇谢慕林进门帮衬,燕王妃才算是真正放松下来了。
这些内情,燕王妃都一五一十地跟谢慕林说了。在燕王妃心目中,燕王府是不可能交给什么过继的皇子继承的,朱瑞早晚会成为燕王府的新主人,到时候谢慕林就是这座王府的主母了。她必定要知道这些东西,否则日后如何执掌中馈?燕王妃丝毫没有保留的意思,她还巴不得儿媳妇早日成长起来,替她分担中馈大任,她也好彻底轻松几年呢!
谢慕林从前未嫁时,想着婚后要开织场,是打算给自己挣私房钱的。如今也不必多想了,私房钱不急着赚,还是先考虑如何替燕王府开源吧!
于是,由燕王妃出面,从燕王一直以来照看的那些阵亡士兵家眷中,挑选一批妇人,由谢慕林手下的熟练织工教导,学习操作织机。与此同时,朱瑞麾下的木匠们,也开始带着到北平后才收的学徒,开始依照自家新主母给出的图纸,大量制作织机了。他们也不必制作那些特别要求技术与配合的提花机什么的,只要时下最主流的普通织机,加装一个飞梭装置,可以大幅提升织造速度就行。
燕王妃从燕王府名下的产业中,拨出了两处位于外城的房产,给儿媳妇开织场用,另有数十名伤残老兵并他们的妻儿,任安保、巡场、搬运、清洁后勤等职务,只等织机制作完毕,女工也培训完成,便可以随时开工生产了。
但在那之前,谢慕林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
她的织场不准备出产丝绸,而是主要以棉布为主。那么,制作棉布所需要用的棉花从哪里来呢?
棉花
“这事儿还不容易解决么?”永平郡主听说了自家嫂子的烦恼后,立刻就给她提供了靠谱的建议,“真定就有棉田。袁家的田地里有一部分是种了棉花的,年年都收获不少,袁家麾下的旧部,还有从前的亲兵,家里的下人、佃农,每逢冬天都能得到袁家分派的棉花,从来不愁没有冬衣可穿。其实除此以外,每年袁家都有不少剩余的棉花,往年不是卖给过路的客商,就是随意往相熟的将军那儿送了。若是嫂子这里需要,大不了我跟袁燮说一声,除去我们自家要用的棉花,其他的先送过来?反正走礼的事儿,也不是非得送棉花不可。那东西既占地方,又不值什么钱,还不如直接送布匹省事实惠呢!”
谢慕林忙道:“若袁家真能给织场提供棉花,那可真真是帮了我大忙了!只不知道袁家每年能匀出多少棉花来呢?”
这个永平郡主就说不清楚了,她得回家去问问婆婆与太婆婆。
结果她没有带回数字,却把婆婆袁夫人给带过来了。
谢慕林与朱瑞成亲的时候,袁家虽然送上了丰厚的贺礼,袁燮也出席了喜宴,但袁老夫人与袁夫人都自诩是未亡人,不该出现在别人的婚礼上,给人带来晦气,所以并未出席。算算时间,除去在码头上送别太后与四皇子、燕王、永宁长公主那天,谢慕林曾经与袁家两位夫人匆匆见过一面外,就没真正跟她们中的任何一位坐下来仔细说过话了。今日见得袁夫人,她特地表现得热情了几分。
不过袁夫人并没有耐心与她寒暄客套,彼此见过礼后,便开门见山地问起了她要开织场收棉花的事儿:“郡主与老夫人和我说起时,老夫人与我都十分高兴。不是因为袁家有棉田之故,而是因为……昔日与我们老将军有同袍之谊的好几位旧友,眼下家里都有棉田呢!从前他们还认得一位厚道的棉花商人,用一个公道的价钱买下他们出产的棉花,前两年这商人因受被服案牵连,已经离开了北方,不知去向了。去岁他们地里出的棉花无人收,只得胡乱散卖给过路客商,却不走运遇上了奸商,几乎血本无归。我们这些亲朋故旧看到他们几家的惨样,心中也十分不忍,只是有心无力,除了送些钱粮,帮着催促官府早日将那奸商法办以外,便无计可施。但郡王妃如今说要收棉花开织场……”
谢慕林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忙笑道:“既然是袁家的熟人故旧,想必都是可信之人。若是能提供大量优质的棉花,我这织场就不愁没有原材料了,那可真真是省了我许多事呢!还请夫人告诉我,您家那几位故交家在何处?今年是否亦有大量棉花需要出售?我这边好打发人去交涉。”
袁夫人笑道:“倘若郡王妃信得过我,我这就写信跟那几位旧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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