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忙的朱瑞回了燕王府,第二天一早便又入了紫禁城,把小袁将军替换下来,让其终于有机会回家与祖母、母亲团聚,还能讨论一下他跟永平郡主的婚礼安排。
如今,有了给太后治病的借口,燕王府可以放心打着自家旗号,为病人采买收罗各种药材了。虽然有些有心人发现燕王府拿出来的药材清单与先前谢家收药时的部分药材相重合了,可由于谢家还收了许多其他的药,又确实拿出了新熬制出来的膏方,暂时也没引起多少人疑心。顶多是一些通药理的人,暗地里疑惑太后到底得了什么病,为什么要用的药多与解毒、温补气血之类的相关?
难不成太后是中毒了?!谁敢给太后下毒?!
北平城的医药圈子隐隐起了一阵波澜,没人敢多说什么,可谁也挡不住有的人会胡思乱想。燕王府暂时还顾不上镇压这种小范围内节制传播的流言,他们内部因为朱瑞提出的几种构想,正争论不休中。
但不管争论的结果是什么,燕王还是亲自带着儿子求见了太后与四皇子,四个人面对面地进行了一番商讨。无论四人对于幕后黑手的真面目有着怎样的猜想,都统一认为稳妥为上、有备无患。于是,次日燕王便派出了心腹,快马往京中送去密折,同时送去的,还有给京城燕王府总管与临时情报负责人万隆的秘密书信。
而谢家这边,则终于迎来了准大女婿黄岩,以及准亲家母黄太太的上门拜访。
黄岩虽然随着太后的船队返回北平,但一路上他都是坐着自家租来的客船随行在后,别说知道太后船上发生了什么事、添了什么贵人了,就连马家父子这等已经混熟了的新朋友,他也很少得见。他甚至没怎么见过未来连襟朱瑞。
他能察觉到太后船上发生了什么大事,才会在途中忽然决定加快行程,尽速赶到北平。虽然不清楚是什么事,但他本就归心似箭,倒也乐得一路跟随。本来还有几位有意同行的北方籍进士,都因为受不了船速过快,难以适应,纷纷打了退堂鼓,脱离了大部队,另行租船北上。最后能跟着太后一路到达北平的,除了身为皇亲的马家人与几位将军的亲友家眷,也就只剩黄岩一个外人了。
到了北平后,太后的船驾在燕王府的引领下直入太液池,进了紫禁城,马家人转道去了燕王府,黄岩这样的外人,自然是只能在积水潭码头靠了岸,待前来接驾的宗室官员诰命们散尽后,再低调地上岸,回了自己的私宅。
他第二天就给谢家报了平安信,但没来得及上门拜访。
黄氏一族终于又出了一位正经科举出身的二榜进士,前途似锦,就算族长心里有些小九九,也不敢再得罪了这家族中身份地位最高的新秀。他亲自带着几位族老与族中读书有成者,赶来北平迎接黄岩母子回乡,当中有几位老人都是曾经为他们母子说过公道话的。
有这几位老人的面子在,黄岩无法推托,只得立时收拾了行李,与母亲黄太太一同回乡,风光地祭祀了祖宗先人,让全家族上下先高兴一把,在乡人面前显摆了一番。然后他又跟着长辈们四处拜访了一圈亲友乡邻,先把家族有成员在外做官的同乡都重新认识一遍,加固了自身的人脉。他还要去拜访昔日曾经求教过的名师大儒,见见几位同窗、同年,以表示自己并未因为一朝显贵,就忘了旧人恩谊。
等这些事都办完了,他才能与母亲一同返回北平城中,腾出手来拜访岳家,讨论他与谢映慧的婚礼。
谢映慧自打听说黄岩母子进了家门,就开始紧张了。她今日装扮一新,无奈却只能留在自己的房间内端坐,不能往前头正院去。谢璞休沐在家,与妻子文氏一同接待亲家黄太太与未来女婿黄岩,长子谢显之、次子谢谨之陪坐在侧,双方十分郑重地讨论婚礼的具体安排。这种场合没有新娘子出面的道理,饶是谢映慧心急如焚,也只能老老实实待在后宅,等待消息。
谢慕林如何忍心看到自家大姐独坐着急?便拉了谢映芬一同来陪坐。三妹谢映容本不想来,但打听得谢慕林来了,她有心要讨好这位即将成为郡王妃的二姐,只得顺便给嫁给普通翰林的大姐也一块儿讨好了,便也凑了过来,姐妹四人坐得整整齐齐。
谢映容讨好得不情不愿,她的生母大金姨娘却比她识趣多了。自打朱瑞身世泄露,大金姨娘知道二姑娘会成为郡王妃,也没想过以后谁会倒霉什么的,立刻就认定一位做郡王妃的姐姐能给自己生的三姑娘带来不少好处。她尽可能小心地给谢慕林献着殷勤,由于谢慕林与谢映慧、谢映芬交好,她又进一步跟另两位姑娘也献起了殷勤,只盼着这些姐妹日后能成为谢映容的靠山,助其在夫家站稳脚跟。
今日谢映慧的婆婆与夫婿上门商量婚礼事宜,她在正屋里打帘子端茶,顺便听了个现场,找着机会,就派小丫头跑腿,往大姑娘谢映慧那儿通风报信。
另一位姨娘宛琴见状,也不甘其后地做起了同样的事,还打听得比大金姨娘更加仔细用心。她想要讨好二姑娘,只能辗转先从大姑娘这边下手。谢映慧本来就是她旧主之女,至今与她还有一份香火情,这份殷勤她献得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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